她转过身,屈膝跪在地上,郑重道:“爷爷,谢谢你的收留。”
说完俯身磕了三个响头,韩爷爷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临别之际,只能以此感恩。
若是她能平安回来,定然给他养老送终。
韩建德受了她三个头,叹了口气,只说了句:“你这孩子……”
最终还是摇着头,无奈地离开了灯房。
韩昭望着虚空,轻轻地笑了起来。
现下所有事都交代完了,若是她能平安归来,就接着做花灯,给韩爷爷养老送终。
若是……
若是,就此死在京城,也算和父母相聚,一家团圆了。
至于贺小姐,她想,到那时,贺小姐应是已寻得良人,姻缘美满了。
如此也甚好。
花灯的灯火依旧在燃烧着,摇摇晃晃,亮在灯房,也亮在贺小姐的闺房。
贺兰君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在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她躺在床上默默垂泪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博古架上的那两盏花灯,那都是韩昭送她的。
她心下一颤,还是起了身,从架子上把两盏花灯都取了下来。
虽然房间里日日打扫,勤加擦拭,但那盏上元节时韩昭送的花灯,却还是有些旧了。
原先洁白的灯笼纸已然泛黄,上面的笔墨不似先前鲜亮,也褪去了颜色。
贺小姐触景伤情,心中不禁又是一酸。不由埋怨道: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送这盏灯来招惹她?
却还是忍不住把它们点燃,两盏花灯上的女子绝世独立。
从前道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时至今日,才蓦然发现,是高山流水弹孤曲,知音难觅。
满园春里,莫掌柜打着算盘,对今日的账本。算完之后,一掐指,贺小姐已经好几日没来了。
以前约摸一两日,贺小姐就得来店里瞧上一瞧,看看有什么问题,店里流水如何,还从没有旷了这么好几天,甚至连莺儿也没来。
莫掌柜有些好奇,但是转念一想,店里近来也没什么事儿,一切如常。
王大娘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昨日见她,她还说最后见一次大夫,就准备来上工了,也算是件好事。
王大娘在钱小舟的陪同下,最后去了趟宝清堂,本来她说自己都好了,没事了,一个人就可以去,让钱小舟去找韩昭学艺去。
可钱小舟担心有个万一,坚持要送她娘过来,王大娘拗不过儿子的孝心,最后到底还是两人一块儿去的宝清堂。
胡大夫静心闭眼,很快把完王大娘的脉,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点了点头,道:“脉象已经平稳,就是还有些气血虚,多吃些好的补一补就可以了。”
王大娘对钱小舟笑道:“你看我就说没事了吧。”
钱小舟得了胡大夫的诊语,才放下心来,彻底从他娘先前那副马上要撒手人寰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他一撇头,看见后院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再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