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鼓起勇气,提刀上前,跪坐在他身边,将刀尖比了又比,做了半响心理准备,方凤翔忽然发力,猛地抓住我脚。我吓得闭上眼,狠狠往他胸口一刀刺下。
拓跋绝命急忙喊:“位置错了,重来!”
我赶紧张开眼,看看刀下之人,确实没死。急忙将刀抽出,道歉:“对不起,我重来。”
第二刀位置对了,可是人还没死。
“力……力道再重三分……”方凤翔闷哼了一声,这番胡乱凌迟他也受不了。
我两次下刀,勇气耗尽,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慌乱拔出刀道歉:“不好意思,我平时连猪都没杀过,新手上路,您多多包涵……”
他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却依旧笑着说: “我在下面……等你!”
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命中目标。方凤翔带着对林三刀无限怨念,惆怅而去。
我确认他没了气息,拔出刀。他心脏大血管切断,堵塞血液猛地喷出来,溅到我手上、身上、脸上,黏黏糊糊染了一身,带着温热而腥臭味道。低头看看他死不瞑目双眼,作呕感觉涌上喉头,我忍了又忍,终于撑不住扑向墙角大吐特吐起来,并不停用帕子擦脸洗手,可是觉得全身血迹,怎么洗也洗不掉。
拓跋绝命静静地坐在地上运功逼毒,待我吐完回来后,指指地上尸体,冷静地吩咐:“方凤翔在外名声极好,坏事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拿不出证据,我们必须快点将他尸体处理掉,以免被人发现,惹祸上身。”
我呕得两眼泪汪汪,掩着帕子过去,用脚尖踢踢自己第一次杀人尸体,虚心向专家请教:“怎么处理?挖个坑埋了吗?”
“我一时半会是没气力,你身体单薄,挖不了那么大坑,”拓跋绝命思索片刻,很快做出合理安排,“你先拿刀把他切成一块块,然后放火上烧焦,让人认不出五官,再埋树下做肥。”
“不!”我听得目瞪口呆,疯狂摇头道,“我又不是连环杀人犯,杀个人都要抖半天,哪来有彪悍心理素质去碎尸焚尸?!”
拓跋绝命低声说:“石头已经给他卖了,生死未卜。”
我:“碎尸要从哪里开始剁?”
……破庙附近柴火不少,火堆烧得很旺盛,人体被焚烧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鱿鱼烤糊味道。我忍着恶心,一边切一边用树枝不停翻动里面尸体,像烧番薯一样将烤焦挑出来,丢后头挖好坑中,填土掩埋。最后砍到脑袋时候,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可还是撑住了。我将他所有随身物品一件不留地烧毁,灰烬也踩碎,烧不了玉佩宝剑,则砸砸,毁毁,务求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末了,将自己血衣也丢火堆,一了百了。
拓跋绝命从运功中睁开眼,赞赏:“你挺有经验,果然是好女人。”
我哭丧着脸答:“过奖,容我再去吐一会……”
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肉了。
处理完尸体,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不停擦着手,总觉得上面有洗不净血迹。方凤翔没有龙昭堂有权有钱,他下迷药效果没有七步软骨散强,拓跋绝命运了一晚上功,功力恢复了五六成,他拭去额上汗珠,站起身,说不能在此地耽搁,要带我立刻走。
我问:“石头真出事了吗?该不会是他骗人吧?”
拓跋绝命在人情世故上很无能,但是江湖经验却是老油条,他分析道:“方凤翔这种伪君子,不会做没把握事。若石头没被处理掉,他就不可能有持无恐地下狠手,威逼我要藏宝图,他会留着我们性命,继续保持良好关系,做翩翩君子,放长线钓石头上来,再一网打尽。所以……石头是卖给安乐侯了,他会饶石头一命吗?”
龙昭堂自私凉薄,睢眦必报,而且酷爱用刑,家中宠妾违逆他一点意思,或是折他半点面子,都会被折腾死,何况石头抢了他美人。
我抽去了主心骨,心乱如麻,没了主意,随拓跋绝命跌跌撞撞地走出庙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心里却是迷迷糊糊,仿佛陷在那个很长很长噩梦里,没有醒来。伤心和内疚如蚂蚁般噬咬着内心,每一秒都好像一天那么漫长,有种难以言喻情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