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销售部的会客沙发上,周格格和马尾辫正像两条死鱼一样横躺着。陈建觉得这样实在是有碍公司形象,召集了几个男同事把两人架到吸烟室的长条椅上,吸烟室空调不足,还不停地有人进去吸烟,两个女孩就这么窝在烟雾缭绕寒冷异常的长椅上,结束了第一天的实习。
晚上回到宿舍,宋暖和周格格盘点报道第一天。宋暖掰着手指头算:“我买了一碗黄鱼面,赔了一晚黄鱼面,共计二十四元;加上干洗大衣的三十元、来回地铁六块,公交四块,一共花了六十四块,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才六百,相当于每天二十块,也就是说,我今天赔本四十四块。”
周格格还是昏昏沉沉的,她闭着眼睛喃喃念叨:“来回路费十块,下班路上买醒酒药十块,正好不赚不赔。哦,对了,我是赚的,我赚了一包中华烟!”宋暖不屑:“切,你还赚了一个下午的带薪午觉呢!”
“你是来实习的,不是来送外卖的”(1)
想在众多实习生中被领导注意,要么特别优秀,要么特别差劲,要么有过人之处,要么有惊人之举。
13
上课可以迟到早退,上班可不行,特别是实习考察期,每个实习生更是铆足了劲早到迟退。
九点上班,宋暖八点半就到公司了,在电梯里遇到了汪思远。宋暖有些腼腆地打了个招呼:“汪总早。”
与前一天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状态完全不同,此刻的汪思远神情有些落寞,锁着眉头,显得有一丝憔悴,他显然想不起宋暖是谁,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电梯在三十二层停下,宋暖有意识的后退半步,意欲让领导先行,没想到汪思远却很自然的挡着电梯门,请女士先下。就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初入职场的宋暖感觉到了温暖。
宋暖自以为来得早,没想到LV女郎已经在办公室了,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对着镜子化妆:“早?没法不早。我说在公司附近买个二手房,上班方便生活成本又低,我老公非不听,偏偏要住大房子,又没钱,结果都住到江苏境内了,早晨九点上班六点就要出发,晚一步高架就堵得像个停车场……”见宋暖进来了,她的声音放低了些,“这大房子住的,晚上回家就上床,早晨起床就上班,甭说幸福,连性福都快没有啦……我们是想今年要宝宝的呀,可瞧瞧我们公司这形势……”普通话变成了上海话,声音更加低下去,“喏,又来了一批实习生,这些小姑娘劲头足得来……”
宋暖只好假装听不见听不懂,找了扫把出来打算扫地,刚扫了两三下,扫到LV女郎的格子间,她翘起棕色的高跟鞋:“帮忙把桌子底下也扫扫,这帮物业公司的清洁工真差劲,打扫从来只做表面文章……谢谢啊小美女。”可是当宋暖扫到下一个格子间时,又听见她对着电话说,“侬听见了伐,大清早就过来扫地,可惜没被领导看见。”
靠,不就是上海话吗,又不是马耳他语!前脚刚用普通话感谢我,转脸就用上海话埋汰我,欺负我听不懂还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宋暖有些怒了,她三下五除二扫完地,抄起手机给周格格打电话,开口就是一连串流利的上海话:“侬今朝来伐?各么下班一道走……”
扭头偷看LV女郎,她刚打完粉底,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显得有些狰狞。宋暖觉得好生解气,哼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