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奇在外界看来,是灰小子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产物。
如今因为不受母亲重视潦倒至此,倒显出杨存忠厚老实,对糟糠之夫也保持尊重,留有最后一丝体面。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杨亚奇麻木地挂起得体的笑脸和人寒暄。
作为订婚宴的主角,他的作用只是作为不受重视的弃子交换。
有了这层关系,可以更好的给被真正认可的杨家人铺路。
他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好在这个不符合自己审美的主厅用来交际,花房附近的礼堂才轮的到自己订婚用。
杨亚奇随了自己天性浪漫多情的父亲,可能是早年丧父,开慧和同龄女孩一样早。
从懂事起一直小心藏拙,在一众天资聪颖的姐妹兄弟中就显得格外平庸。
杨家家风极正,并无人欺凌羞辱过他,他的梦想就是在下一任继承人选出后搬出去,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和爱人一同追逐艺术梦想。
可意外总比明天先到来,这场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联姻,杨亚奇作为当事人,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肉,得给那些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吃。
走到礼堂,杨亚奇看着司仪递过来的流程表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了万般不由人,只能尽可能和未婚妻好好相处,他习惯了苦中作乐,两人可以做朋友也说不定。
两个身材高大健美,样貌一致的英俊男人走到台前,都穿着漆黑的便服,极富力量感的身躯把宽松的运动服都撑的鼓鼓囊囊,正和侍者交代着什么。
杨亚奇有些羡慕地看着表哥杨送,那张英挺的脸庞上是和双胞兄弟如出一辙的冰冷。
如果我也有杨苟这样的兄弟,想来就不必体会这种如影随形的孤独感了吧。
杨亚奇从未有过亲密关系,和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君子之交,面对人生大事也难免胡思乱想起来。
只是简单地坐了坐,便有人推着他赶快起身准备迎接女方。
杨亚奇紧张的踱步走上前,在看清的刹那,便忘记了呼吸。
午后的湖边礼堂,柔和的阳光透过礼堂花窗撒进,斑驳的影子都是五彩缤纷的。
比起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常春藤编制的铃兰花束和长长的贝壳风铃拥簇着宴会桌,格外清新淡雅。
透明的玻璃座椅上系着淡粉色丝带,每当有风轻轻地拂过,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就会和飘扬的丝带一起宣告它的存在。
他的未婚妻带着纯白色波奈特,手工编制的蕾丝花褶层层绽放在额头处,像一朵大而艳丽,花型古典的珍妮莫罗玫瑰。
系在下巴处的蝴蝶结,长丝带落到胸口处,V领的双层领巾处镶嵌的华美胸针上,坠着水滴型珍珠。
发型是白金色的罗马卷,随着身体的移动可爱的卷发还跟着微微颤悠,极富有光泽和弹性。
蓬松顺滑的卷发堆叠在脸颊处,白皙修长的颈子如同支撑玫瑰的纤细花茎,柔美到几乎算得上旖旎的脸蛋十分娇嫩,小小的能用一只手盖住。
兴许是不在意这场无所谓的强行配对,她没有化妆,当然,这样精致五官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修饰。
可这样直白的,赤裸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就是一份如同精灵坠落凡间的美丽。
如同初生羊羔般的令人怜爱,又像新雪初霁时静谧纯净,不管哪一种语言和形容都无法完全阐释她的美貌。
看众都忍不住疑惑:她为何会甘愿踏进如此狭小简陋之处,和如此平庸的男人踏入一段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