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时野身边,低声轻斥:“不管怎么样,你也得回我消息呀!”
江时野长手一伸,揽上他的肩膀:“我的错。”
“算了算了。”庄桩叹了一声,又道:“你吃了没,我给你热热中午做的饭菜。”
一个月没吃庄桩做的饭,江时野还真有点想念,不过他摇了摇头:“暂时不饿。”
“好吧……”庄桩这一个月已经被拒绝习惯了,对此接受良好。
说到这个,庄桩转头看了眼江时野的房间,掩唇凑到江时野耳边,轻声道:“郁总在你房间呢。”
“嗯?”江时野闻言微诧,他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是白天么?”
“是啊……”庄桩分享他知道的消息:“前半个月,他还会出门处理事情,后来连门也不出了。”
“每天就在房间里待着,我叫他吃饭,他也不回应。”
要不是厨房垃圾桶里每天还会有一些不是他扔下的食品塑料袋,他真怕堂堂一个郁氏总裁在他这里羽化登仙了。
江时野微蹙起眉,他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
“嗯嗯你去吧。”庄桩望着他的背影,原地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自觉回屋,给那两人留出交流的空间。
江时野打开门,入目的就是一片混乱。
他不喜欢全黑的环境,所以哪怕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有光将室内照得分明。
江时野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一圈。
他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每个都在他们该在的位置。
而此时,所有东西都像是被盗贼翻过一遍,七零八落地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江时野本就皱起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走进屋,将门关上。
而随着步伐的深入,他也看到,自己的衣柜门大敞着,里面的衣物所剩无几。
它们最终的归处也十分明显。
江时野的视线落到床上的那一堆像小山一般的隆起部分。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随着走近,江时野几乎可以看到那座衣物山的轻微起伏。
江时野沉默地低下身,将那些衣服扒拉下来,如同拆开孤蚕将自己包裹的茧蛹。
随着一件件衣物被抛开,埋藏在衣物里的人终于显现。
郁怀枳黑发四散,掩住了大半的脸,显露出来的部分因为长时间闷在衣服里而有些潮红,他眉间紧紧皱着,眼睫因为乍然的光亮而重颤了一瞬,如破茧失败的蝶,在陨灭前最后的一次挣扎。
江时野的视线在他眉眼间停留,灰蓝色的眼眸中又泛上复杂的思绪。
他伸出手,想继续拿开这些重压在郁怀枳身上的衣服,然而郁怀枳环抱的动作太过用力,他指尖紧紧攥着江时野的衬衫,不想他此刻唯一能紧握的东西被夺走。
江时野在床前半蹲下来,想要掰开郁怀枳的手指,指尖刚刚触碰到对方,郁怀枳突然身体一震。
“江——!”郁怀枳脱口而出这个字,他后面显然还跟着两个字,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似是刚从危急的梦境中惊脱而出。
“不要……”他喃喃出声,眼睛还未对焦,呼吸急促。
良久,他眨了眨眼,仿佛终于清醒过来。
视线微转,便与床边的江时野对上了视线。
“你又来了。”郁怀枳道。
江时野本还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听到他这句话反而抬了抬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嗯?”他发出一个鼻音。
郁怀枳却因此满足地笑了。
他之前只能看到幻象,看到江时野对他笑,但对方从不说话。
这是这么久以来,郁怀枳第一次听到江时野非记忆里的声音。
麻木的心中蓦然而起一阵心恸。
他无力地支起身,挣扎着环抱住江时野。
他的姿态狼狈,身体长时间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