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柳长兴也因此摆脱了徭役,程景生就也把解毒的药方告诉他,让他上山的时候也顺便帮忙多采一些。
程景生连忙收了药材,准备上去新家给他拿钱,柳长兴知道他是为了村民弄的,自己也不赚钱,所以执意没收。
柳长英给他倒了碗茶水让他歇歇。
柳长兴擦着汗坐下,问程景生:“说来也怪了,你说那个什么五精丹是害人的,能让人体力衰竭,可是我怎么看,大伙儿都个个精神焕发的,每天很大的劲头呢?”
确实是这样,这些日子以来,杨青青觉得村里的“夜生活”都丰富了很多,山上的劳工们轮换着下山休息,因此村里隔一两日就会人声鼎沸一晚,即便是刚连轴转干了几天几夜的活,这些人夜里还要喝酒取乐,欢闹不休。
“人毕竟不是老鼠,不会被一两颗丸药药死的。”程景生一边忙着熬药一边解释道,“世上哪有光干活不累的道理,现在不觉得累,总会有积劳成疾的时候。”
柳长兴也就明白了,心里庆幸自己有个郎中亲戚,不然的话,一定也会跟其他人一样,不知其中利害了。
好在,经过潜心的钻研和试验,程景生终于找到了对治五精丹之毒的有效办法。
眼看天色晚了,程景生连忙帮着杨青青和柳长英推上板车出门。
不管本村的外村的,人人都认得程景生是村里的郎中了,所以,每次有人从山上下来,都是程景生最忙的时候。
杨青青很快就开了张,从山上下来之后口渴的人多,所以,杨青青说这是解暑的药茶,大家也就不忌讳药味,纷纷来讨一碗喝,喝个两三次的,就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买个煎饼之类的吃。
程景生帮他们准备了一会儿,就被几个互相搀扶着的年轻男人给找上了。
程景生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怎么了,连忙带着他们往诊室走。
五精丹虽然没那么快让人体力耗竭,但有的人本身体质就弱,或是恰好遇上风邪暑热,往往就会提早出现症状,有的经过治疗还能支撑一段时日,倒霉些的就会一病不起。
这些天,出现这样症状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官府的人都说他们是中暑,因为症状的确相似,也就没多少人太在意。
对于每个这样的病人,程景生都不会多说什么,一律都是一碗浓浓的“解暑药”,比杨青青分发的那些药茶剂量要大许多倍,连喝上几副,就可以解去不少五精丹的热毒,固中补虚,让人恢复一些元气。
更重要的是,这个方子能让人吃上几副之后,就减少对荼萝之毒的吸收,即便以后再吃五精丹,也不会受毒害太深了。
只不过,这个方子因为要立刻拔除毒害而药性猛烈,吃下去之后的后果,就是人表面上会很难恢复体力,至少要卧床昏睡三五日乃至十数日不起。
不少人都因此一病下山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要是搁在往常,肯定会有人来找程景生的麻烦,大骂他把人越治越病,找他闹事赔钱,但现在却没人会这么骂。
毕竟,谁会想要服徭役呢?在过于繁重的劳动之下,不少人都会想要干脆生上一场大病,更有极端的人,会故意扭伤手脚以逃避劳役。
官差也拿这些像烂泥一一样昏睡无力的人没辙,往往抽几鞭子都叫不起来,见实在是病势甚笃,就准许他们的家人过来把人抬回本村,等什么时候治好了病再说。
程景生一看情形如此,干脆就加大药量,致力于把每个“中暑”的人都治成“瘫痪”。
家属来接人的时候都哭哭啼啼,见到病人神智不清的样子,不免以为病人时日无多了,不过程景生心里却多欣慰,知道他们回家之后只要昏睡上这么十天半个月,身体就会排干净毒物,重新变得健康起来,没有大碍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凡经过程景生医治的人,身体都会逐渐恢复,程景生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