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寒冷,两个人钻在一个被窝里面凑得很紧。
到了半夜,杨青青恍惚醒来,猛然听见,外面不知何处,似乎传来了某种痛苦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忍不住用手把头顶的帐篷布拉开一个缝,朝外看。
只见营地中心的帐篷里亮着光。
那是官差们住的帐篷,比他们的大,又暖和,可是杨青青却听见里面有个男人的痛声,还时不时传来他痛极骂人的声音。
那帐篷的门帘忽然掀开了,一个人端了一个木桶出来,杨青青看见木桶里冒着热气,好像是一桶热水。
外面的篝火上,还继续不停烧着水。
程景生因为劳累睡得较沉,不过感觉到隐隐的光亮,还是醒了,杨青青连忙把帐篷的缝隙遮了回去,说:“晃着你了?”
程景生摇了摇头,问:“怎么不睡?”
杨青青便好奇地问:“那些官差里,有人今天受了伤吗?”
程景生道:“没有。”
“那为什么,我听见有人喊痛。”杨青青奇怪道。
程景生说:“这就是我说的,下山的门路。”
杨青青不解,程景生便低声跟他解释:“依我看,那个领队,他的腿上有很重的寒疾,听他口音,像是外地人。”
此地北境,冬日苦寒,夏天也没有别处温暖,不过若是土生土长的百姓,往往从小锻炼成了抗寒的体质,再则,也有经验面对严寒,所以往往无碍,反而是一些外来人,容易落下寒疾。
想来,那个领队,就是因为保养不慎,让邪风侵了身子,落了腿疾。
白天登山的时候,程景生就发现了,他让下属抬着滑杆送他上山,程景生一开始以为他仅仅是骄奢惯了,时间长了,才弄明白,原来他走路一跛一跛,稍微上下坡度,就会疼痛难忍。
夜里地气冷上来,更会发作得厉害。
“难怪他疼了,”杨青青说,“白天刚走了一天的山路,夜里又凉,疼不死他。”
一想到程景生今天受过的苦,他就觉得那些官差再怎么受罪也不为过。
他连忙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程景生说:“我看你今天拿来的包袱里,有针灸针,针灸可以止痛,但无法根除寒疾,我得下了山,就能给他配药,帮他治腿。”
杨青青想了想,这是个办法,不过还是说:“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是不是也太便宜那些官差了。”
程景生叹了口气,说:“是人就有病痛,治好了他,我们也好下山了。”
程景生说完了,就准备起身穿上衣服,先去帮那个领队扎上几针,让他相信自己的医术,那之后就可以说服他放自己和家人下山了。
但杨青青生拦了他一把,说:“先别去!让他活活疼上一夜,他今夜越疼,才能越念你的好。”
程景生笑了笑,说:“你就为我气成这样?”
杨青青心里委屈,嗯了一声。
程景生道:“打人的也不是他,何况,他也疼了这半夜了,我去看看再说。”
杨青青这才答应了,外面风露重,让他多穿些衣裳。
程景生从帐篷里出来,悄悄走到了帐篷旁边,向里面问候了一声。
领队痛得恍惚不安,让人烧热水帮他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