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初十,下了一场初雪,冬天正式降临。
一早,柳长英就抱着小如愿往娘家走了,身边是杨青青陪着他。
他今天穿了件新的棉袄,是新做的,很漂亮,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兴奋,脸颊有些微红。
柳长英生得不算最好看的,但胜在常常一张柔和的笑脸,他皮肤很白,现在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就显得很美。
“你说,这回我回去,我爹该不会再赶我了吧?”他微微笑着问杨青青,心里又有一丝忐忑。
今天,他带上孩子,和杨青青,也是这个缘故。
有孩子和外人在场,他再说几句软话,他爹想必不会不给他面子。父子俩相持这些年了,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柳四婶前两天说了,说柳四叔眼下冬闲了成日在家里,倒是提过柳长英几次,态度似乎与以往不同。
柳长英想,这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眼下日子也好过了的缘故。归根结底,柳四叔每每动气,还不是因为他过得太差了,让人想想就糟心。
“肯定不会了,咱又没伤天害理,那也是你家,他还能不让你回了?”杨青青宽慰他。
“你这一说话呀,还总是要跟人干仗似的。”柳长英笑。
雪花纷纷飘落,落在了小如愿的脸蛋和嘴唇上。
小如愿并没哭,只是好奇地抬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东西,啊啊地提醒柳长英看。
“这孩子,还没见过雪呢。”柳长英一脸慈爱。
“雪,雪,这是雪花。”他温柔地对幼子说。
杨青青看着他们亲子二人,心头一阵温馨。
也不知,他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来。
柳家离程家不远,过了结冰的小河,对岸就是。
“天寒地冻的,快进来,进来。”柳四婶热情地迎出门来。
柳长英有些最贼心虚般,冲屋里探了探头,给了他娘一个询问的眼神。
“快进去吧,没事,你爹今天心情好着呢。”柳四婶微笑道。
柳长英便放下心来,提步往屋里走,杨青青也赶紧跟上他进去了。
进了堂屋,却看见,柳四叔正靠在炕上,板着张脸孔抽着烟袋锅,表情像谁欠了他五百两似的。
“爹……”柳长英试探着叫他一声。
杨青青也很有礼貌,跟着说了一声:“四叔好。”
柳四叔谁的茬也没搭,也没瞥他俩一眼,脸色似乎反而更黑了,冲炕下的铜唾盒狠狠磕了两下烟袋锅,邦邦两声脆响。
这……就是柳四叔心情很好的形态吗?杨青青错愕地想。
也得亏杨玄是个神经大条的皮小子,若是个心思稍有细腻的,摊上这么个师父,非得工伤了不可。
不过反正不管怎么说,柳四婶喜气洋洋地让他俩坐下了,柳四叔并没有反对。
也许这就是心情好的效果。
柳长英跟他娘说了会儿话,两人说得大多是孩子的事,唠得挺热闹的,不过,杨青青发现,柳长英还是心不在焉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