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盐地码在大水缸里,最上面压上一块老石头。
第三天,开始割稻子了,杨青青他们在家腌鸡鸭鹅蛋。
柳长英笑道,往年这些活他总得要干个十来天的,没想到有了杨青青,他们这两三天就干完了。
往年家里都舍不得吃蛋,都得卖了换粮食,不然吃不饱饭,今年可好了,家里攒了不少蛋,都不用卖了。
杨青青的大鹅苗也长成了,开始抱窝下蛋了,大鹅蛋也攒了一筐子。
鹅不像鸡鸭下蛋那么规律,所以,这两个鹅能下这么多,杨青青还是很高兴的,不枉他常常挖蚯蚓虫子给它们吃。
所以,杨青青和柳长英决定腌一大罐子咸鸭蛋咸鹅蛋,再腌一罐子松花蛋。
鹅蛋直接吃有点腥气,腌了就不会有,而且不像咸鸭蛋那么齁咸的,鲜香可口,又大个的,很让人满足,所以杨青青全给腌了。
腌的时候被两头大鹅看见了,也不知她们是不是知道腌的是她们的蛋,咵咵冲他叫唤了半天。
杨青青怕她们记仇,连忙给弄了点吃的讨好一下。
腌松花蛋需要稻谷壳,所以他俩等了几天,等割下来的稻子晒干了,拿去脱了壳,就用剩下的壳弄松花蛋。
松花蛋需要上山挖一坨石灰,柳长英知道哪有,带杨青青去挖了一块。
把石灰和盐、调料水混合。石灰很神奇,一小块放进调料水里,过一会自己咕嘟咕嘟冒泡了,发成一大盆。
等石灰发起来,就搅匀成一盆糊状,给洗干净的鸡蛋鸭蛋都厚厚糊上一层,然后再裹满一层稻谷壳,放在坛子里封存一个月,就能变成黑黑的松花蛋。
再往后几天,家里的干菜也都晒好了,冬天吃的大白菜和土豆红薯也全部挖好存好了,全面做好了过冬的准备,地里终于也到了扒苞米的环节。
扒苞米,全家都能齐上阵,连俩小侄子都能扒结得低的苞米,两只手抱着用力往下掰,所以这回一家人整整十一口就全扑进地里了,蝗虫过境一般,风风火火地几天就把苞米全薅完了。
不愧是人多力量大啊,杨青青看着院子里满满一地金黄的苞米,感慨万千。
程家像所有人家一样,有个苞米仓子,等苞米干一干,就可以堆进去,等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磨成需要的颗粒度。
苞米是农家主要的口粮,能做的食物非常之多,包罗万象。
苞米脱皮打成大粗粒,就是大碴子,蒸熟就是苞米饭,煮熟就是大碴粥;再打得细些,就是苞米糁,可以熬粥;磨成面,就是苞米面,可以蒸窝窝头、包包子饺子、贴苞米面饼子、晒黄面条、蒸发糕,还能煮苞米面糊糊、发酵成酸汤子面……
甚至打饥荒的时候,苞米芯子都能磨碎了做面条吃,苞米杆子上发甜的部分也得被人像吃甘蔗一样嗦一遍。
总是就是,苞米苞米苞米苞米……杨青青感觉自己穿过来这大半年,整个人都吃得像个苞米棒子,再这么下去吃得脸都要跟苞米一个色了,黄不溜秋的。
所以,虽然收获了新鲜的苞米,但杨青青一丁点想尝尝鲜的想法都没有,甚至想,能不能来个外星人,立刻激光扫射消灭掉地球上所有的苞米,或者让哥伦布别发现新大陆也行,不要让这种邪恶的植物入侵全球,求求了。
不过,要不是苞米这么高产的植物,他家人或许真的早就饿死了……这么想想,还是苞米好人坏。
但,苞米再好,也好不过白米白面呀,程景生说到做到,秋收完成后歇了两天,就把白米白面磨出来了,先存了一大半给自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