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仙那个老泼妇听儿子这样一说,噌地站了起来,闻着味儿就开始表演她的传统艺能,道:“杨青那个小不要脸的!原来是又勾搭上你了!怪不得,这两天你们两家你来我往的是干啥?你们两个奸夫卖货!丧了良心的,就你这德性也算读过书的人!我呸!”
程景生不会跟妇孺动手,要是杨大健满口嚼这些蛆,他早揍人了,好说也得卸他一条腿。但这也恰恰是杨大健的恶心之处,他就是拿住这点,所以一直都是让周云仙这个恶妇出去咬人,别人不好跟一个妇人计较,就只能吃亏,让人没个抓挠。
不过,他也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于是直接提了自己的医箱,提步就往门外走。
“站住!”看他要走,杨大健终于急了,追出去把他拉住不放,“你得把我儿子治好啊,你走了,我儿子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程景生脸冷得吓人。
“哪有你这样的人!你给人打残了,还不给治!我家杨迁那是写字的手!你耽误他科考当大官,我们家跟你拼了!”周云仙又疯狗般扯住了他。
此刻已经闹到院中,四邻都撇嘴咂舌地看着热闹。
程景生心想,杨迁能考个屁的科考,道:“方才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我治了。”
周云仙愣了愣。
“你们带他找别的郎中看吧,诊金我全赔就是。”程景生说,又慈善地提醒他们,“不过离这最近的郎中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北固村,你们脚程快的话,也要半夜才能找到人了,到时候他的手还来不来得及接上,那我是不知道。”
说完了就头也不回往外走。
杨大健夫妇一下子都傻了,大眼瞪小眼了一瞬,这才知道怕,只得又放下脸面,死乞白赖哭哭啼啼地把他往回拉。
他俩人怎拉得过程景生一个大小伙子,程景生倔牛一样继续往外走,一把就将他二人推在地上,大步流星回家去了。
杨青青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小炒蕨菜黄牛肉配大饼,一边听着夜幕下杨家二房那边凄厉的惨叫,心里别提多有滋味儿了。
他忙着吃,小妹杨彩负责叽叽喳喳地给家人复述今天的事故,姜腊梅听得直念佛,心里又怕杨青再闯祸,但又因为程景生能护着他而高兴。
听着那边声音小了,想是已经治完了,杨玄就拿起给程家预备的那盆菜往外走。
“这个还没拿,”姜腊梅道,忙着把桌子上的一盘刺嫩芽和香椿芽拨了半盘子让他一起端过去,“把这也带上,还有大酱,咱家自己腌的,也让他们尝尝味儿。”
刺嫩芽和香椿芽都是裹了面糊炸的,沾大酱酥脆鲜香。
于是杨玄一并端上,便利索地出了门。
他回来的时候,盘里菜便没了,变成八个鸡蛋,杨家四口人正好一人两个。
“呦!他家小鸡这么早下蛋?”姜腊梅有些惊喜。
这里冬天太冷,鸡鸭不下蛋不说,还掉膘,浪费粮草,因此,家家户户一入冬就把鸡鸭都杀了,到了春天再重新买鸡仔鸭仔,养大了才能开始下蛋,杨家的小鸡小鸭买得晚,就还没开始下蛋呢。
程家向来贫苦,能攒下这八个鸡蛋也是不容易的。
杨玄点了点头,说:“我景生哥说了,村里烂嘴子的人多,所以他家明天就找媒人去,先正式提亲换了八字,这样往后咱两家来往得多,就没人能再说啥闲话。”
“正是这话呢,省得夜长梦多。”姜美月听得满脸带笑,对程景生是越想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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