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明昏迷了半个来月,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终于在五月初醒来。
当时周月竹下班后去医院照顾他,正用浸湿后的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刚握着他右手擦拭时,沈建明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这些日子,周月竹偶尔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一动,心中希冀越来越大,这会儿她仍是镇定地替他捋着手指,一根根仔细擦拭。
直到过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何处有一道盯着自己的视线时,周月竹心头一动,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建明的眼眸。
林湘和贺鸿远赶到医院时,沈建明的病房里热闹非常。
家人、对象、战友挤满了屋子,他的伤口还要慢慢养,说话也有些艰难,但人可算是醒了过来,团长慰问了他及其亲人,感慨万千:“沈建明同志,你一定好好养伤,不用担心部队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昏迷多日的沈建明醒来第一句话是,杨研究员没出事吧?
心心念念的仍是自己肩头的任务,就担心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出事。
再看到自己父母和对象时,这个二十二岁的英勇军人也红了眼,连带着沈母泪眼婆娑,周月竹也激动不已。
林湘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跟着红了眼眶,躲在贺鸿远身后眼泪涟涟。
“你怎么跟着哭了?”贺鸿远抬手擦了擦媳妇儿眼角。
“我没有哭。”林湘吸了吸鼻子,眼尾泛红,“就是觉得不容易,看着挺感动。”
贺鸿远像是想到什么,保证道:“我一定谨慎小心,不让你哭。”
林湘点点头:“你要是敢受伤,我就天天哭,哭到外面的大海里都是我的眼泪。”
贺鸿远轻笑出声:“你真是水做的是吧。”
病房里,沈建明握着对象周月竹的手,费劲地开口:“周叔,冯姨,第一次正式见面成了这样,我……咳咳,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连累你们和月竹都为我劳累。”
沈利群看着儿子这幅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怒其不争:“醒过来就惦记着你未来岳父岳母了是吧?我这个亲爹都要往后稍稍。”
袁燕秋嗔怪丈夫一眼:“就你话多。”
周生淮看着这个年轻军人,目露欣赏:“沈建明同志,你这次表现出色,但是为了身体着想,务必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健健康康地来家里吃顿饭。”
沈建明听到这话,苍白的脸色似乎都红润了几分,一个激动牵扯到伤口,吓得病房里众人忙上前安抚。
年轻军人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可笑得开怀:“好,周叔,冯姨,我肯定好好准备上门拜访。”
周生淮转头看见沈利群乐呵地也看过来,当即唬着脸道:“儿子是比老子强多了。”
沈利群:???
“嘿,周生淮,你埋汰谁呢?年轻时候你越野跑就不如我。”
周生淮无语:“你射击差我多少,你忘了?”
……
林湘听着这两位不对付的老战友斗起嘴来,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搬出来说道,忍俊不禁,同贺鸿远对视一眼,只低声道:“好幼稚啊。”
贺鸿远抬手刮了一下媳妇儿鼻梁:“当心被这两小心眼的听到。”
林湘杏眼瞪得大大的:“你更是胆大包天,敢这么说~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误入战场就不好了。”
小两口从军区医院出来,抬眼是五月的碧空万里,似火骄阳高挂,璀璨光明。
沈建明醒来后积极养伤,在父母和对象以及战友的照顾下慢慢康复着。
林湘眼见月竹心情愉悦,也跟着欢喜起来,只是上二厂新厂区查看施工情况时,眉头越拧越紧。
上回一番敲打后,王队长那边没再出现谎报购买材料的情况,可又出了幺蛾子。
施工队的施工进度突然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工人们懒懒散散,工期一变再变,原定于五月底会修建好的厂房也始终没有封顶。
林湘和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