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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备得真齐全。”林湘觉着冯姨备了个百宝箱,什么都准备好了,能应对各种危急时刻。

“经历得多了就知道了。”蜡烛在桌上点着,聚起暖黄的微光,冯丽和两个小姑娘收拾好躺到床上,伴着窗外狂风大作,慢悠悠道,“以前条件艰苦,可没这么多东西备着,都是硬撑过去。”

提起过去,总是些艰难岁月在眼前,周月竹好奇:“妈,那以前爸和建明爸爸到底是怎么了?关系那么差?”

自己父亲和对象父亲是死对头,这上哪儿说理去。

尤其是父母也没说明白是怎么个事儿,搅得周月竹心里乱糟糟的,还好奇得不行。

林湘心知月竹左右为难,附和道:“冯姨,是很严重的事吗?没法和解了?不然让月竹和沈建明同志两个晚辈来承担这些多难受。”

冯丽在昏暗烛光下看一眼两人,轻声叹了口气,这才道:“你爸和沈建明的父亲沈利群早年是同一批新兵入伍的,共同参军打仗,认识了很多年,不过两人从年轻时候就不太对付,两人脾气都暴躁,经常爱对上,吵起来什么行军作战方案也互不相让,就这么吵吵闹闹好些年,直到后来沈利群调走了,两人也挺久没见面。直到前几年……”

林湘和周月竹异口同声发问:“前几年怎么了?”

“前几年局势不好,带了他们数年,跟第二个父亲差不多的老领导被调查问话了,你爸在中间奔走想办法,想让沈利群在他那边军区也使使力。”冯丽言辞淡淡,简短话语中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沈利群那时候没站出来,也可能是怕受牵连,想明哲保身,反正你爸那脾气不大高兴,说他没良心。那老领导最后被批斗下放,你爸暗地里托关系让人尽量安排个不那么糟心的去处。”

原来如此。

周月竹听着母亲说起往事,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沈家人意见那么大,只是那个时期特殊,确实有许多人担心引火烧身。

“周叔惦念老领导,愿意多帮把手,也许沈建明同志父亲担心牵连自身和家里。”这种事情很难说对错,毕竟确实有帮一把在大运动期间被调查的人,结果将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案例,这不是小事,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会毁了。

沈利群无疑是选择了安稳的一条路,只是在周生淮看来,是没良心,是对不起老领导的,也在他心里落了下风,鄙夷又蔑视。

连带着,对沈利群的儿子也看不上眼,不愿意自己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

“那爸和建明爸爸是再也没见过面了?”周月竹弱弱地问道。

“后来去首都军区军演的时候碰过面,吹胡子瞪眼把人挖苦了一顿。”冯丽还想劝劝自己丈夫呢,不过对老领导,周生淮是真的快把人当第二个父亲。当年老领导尽心尽力带兵,尤其是对周生淮和沈利群这两个最为出色的新兵最好,知道他们都是从条件艰苦的农村出来的,生活上是各种照顾,说是当儿子也不为过。就算明白在那种危险时候躲避和撇清关系是权宜之计,可周生淮仍是怨念,“所以你这事儿难,你爸现在对沈家的可没有好脸色。”

周月竹叹口气,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林湘在被窝里捏了捏月竹的掌心,安慰她:“兴许以后两人说开了和解了?那老领导能撑过下放回来就好了。”

冯丽想到这事儿更觉头疼:“怕是难,都定性的思想路线出了问题,批过好几回,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也不说回军区复职,就是能安度晚年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