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三岁!”林湘小时候就信这个,那时候在孤儿院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带头说起的不能用手指月亮,不然会被割耳朵。
彼时年幼的小林湘深信不疑,时刻注意这一点。
她忍不住往贺鸿远腰上掐了一把,嗔怪道:“还说我幼稚是吧?”
只是男人轻轻摩挲自己耳朵的动作怪痒的。
“没事,要真是要被割耳朵,我替你受着。”贺鸿远低语,“我不怕。”
仿佛只有幼童才能一本正经谈起幼稚的迷信,林湘看着夜色下男人英俊的脸,抬手抚上他脸颊,如刀劈斧砍般的下颌线在银色月光下更显锋利,可眉眼却是温柔的。
林湘听到这话受用,细碎的声音被风声拉长:“要是小时候有人对我说这话,我就不会一直害怕了。”
贺鸿远像是听见了儿时自己的心声,再看向林湘时,黑色的眼眸中似蓄起风暴,转瞬又归于平静,将林湘再次按在自己肩头靠着,没再言语。
月色皎洁明亮,照拂着地上的人儿,相依相偎。
——
中秋节后,林湘回到了二厂。
一厂的危机暂时解除,改动了配方的虾酱罐头销完了所有存货,还赢得了令人惊讶的瞩目,等经典口味的虾酱罐头重新上市,119虾酱罐头似乎找回了他的体面,将食味的风头抢尽。
林湘在一厂名声大噪,就连厂长也在大喇叭里点名表扬了林湘的贡献。一厂工人们在近一两个月过得是提心吊胆,眼看着自家王牌产品差点被人彻底打倒,如今终于是起死回生,对林湘刮目相看。
各大车间里一边作业一边闲聊,几乎三句不离林湘。
“林湘同志真的不得了哎,一下就把虾酱罐头掰回去了。”
“这林湘在二厂真的是可惜了。”
“别着急啊,不是说她十月就要回来吗?人本来就是咱们一厂的人。”
有健忘的工人好奇:“当时是咋了,把咱们一厂的林湘给弄去二厂了嘞?”
记性好些的工人们瞬间对视一眼,纷纷扭头看向被降职到豆豉鱼罐头车间成为一级普通女工的何芬。
好几个白眼儿朝她翻了过去:“还不是怪有人一肚子坏水儿嘛,不然林湘哪至于去二厂那么个地方啊,真是埋汰人。”
何芬正在搅拌豆豉,鼻息间满满是刺激的腐臭味,一大缸豆豉的杀伤力不小,她感觉自己似乎也被腌入味儿了,每日回家后闻着衣裳裤子也是一股豆豉味儿,恶心得她想吐。
她原本是厂办坐办公室的体面工人,人人羡慕,现如今天天在车间搅拌豆豉,手酸脚软,一身怪味儿,她已经快要疯了。
刚刚听到厂里的大喇叭里传出厂长表扬林湘的声音,这会儿又听到满车间,甚至满厂的人都在讨论林湘,甚至有人追根溯源冲自己翻白眼,何芬只能垂下头,再没敢说什么。
虾酱车间重获生机,无论如何是暂时顶住了食味的这轮攻势,工人们充满干劲地继续行动,大有打赢一场胜仗后的激动与兴奋,全都化为了奋斗的力量。
只是秦阳波还在家歇着,虾酱车间一时群龙无首,黄厂长琢磨着秦阳波是虾酱车间的“开国功臣”,工人们最服他,技术上也是他最厉害,厂里所有海鲜罐头的制作都是他一手研发出来的,车间离了他还是不行,必须得让人回来。
可车间副主任和发酵组组长上秦家请人去,却被人拒绝了。
秦阳波说自己没本事,还是不回来了。
黄厂长哪里不知道这人最是好面子,如今危机被林湘解除,他只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输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