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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个对门主很重要的人,他们总是暗中称这人“那里的那位”。

如果昊天门的老人还在,就会知道,“宁心阁”本是昊天门弃徒练无伤的旧居,自他被逐,这里就一直空著。

打开深闭的院门,暗香扑面而来。院子里种满了花,春生桃李,夏展风荷,秋迎桂子,冬沁梅香,四季不断。最多最美的,还是那三月梨花如雪。

凌烈深深吸了口气,悄声步上阁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窗前软塌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窗是开著的,凉风轻拂,勾弄著他额前的发丝,为那清瘦而苍白的脸孔平增几分风致。一片桂花随风飞来,印上他的眉心。似乎有些知觉,他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

凌烈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拂落。

这一刻,他不再是叱吒风云的霸主,不再是铁血无情的煞神,只是一个温柔已极,体贴已极的情人。

垂下头,正对上那人张开的眼,凌烈有些懊恼:

“还是弄醒你了,无伤。”

琥珀色的眼眸由迷朦渐渐转为清澈,当它映上凌烈的影子时,却只剩下了一片漠然,然後又重新隐藏在那两扇羽睫之下。

堂堂的昊天门主、武林中风头最健的青年霸主,竟被他视若无睹。

若是换了旁人,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丢的,谁都知道在凌烈心中绝没有“宽容”二字,可是面对眼前这人,他的“狠”和“绝”却都不见了。

俊脸闪过一丝痛楚,凌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可我却忍不住想见你。一天见不到你,我心里就空落落的,见了你才会安心。”

软塌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凌烈就好像在跟空气说话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自说自话,凌烈涩然一笑。一年多来,他已然习惯了这种情况。虽然每天都期盼著有转机出现,可心里却知道这希望是何等渺茫。无伤的倔强,他又一次的领教了!

尽管如此,还是不愿离开,寻著塌沿坐下:“我不会打扰你,我就这麽看著你,看看就好。”最後一句,柔得融在了风里。

之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到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几千年来就已如此。

时间似乎凝结住了,偶尔一阵风吹过,有淡淡花香。

凌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春天,那一树梨花,还有花下吹箫的那人。

窗外也有梨树,明春必是繁花如锦,却也不再是那年的花了。

人呢?人还依旧,只是两样心境。

望著眼前苍白清瘦的身影,凌烈忍不住问自己:我当初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还记得擒住莫无邪的那天,无伤心碎欲绝的眼神,他看在眼里,心上也觉得像被插了一刀。

可他真是不得已!他在无伤的粥里下了 “诡惑”,这种药无色无味,却能通过口唇相接渡给别人,中者内功尽失,形同废人──所以才能将莫无邪一举成擒。

当初决定用无伤做诱饵的时候,他也很矛盾。莫无邪武功极高,想生擒谈何容易?一旦失手,计划败露,那就是满盘皆输!那种情况下,只有委屈无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