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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李朝闻屡屡碰钉子,和他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书语,我们坐地铁吗?”

“对。”

于磐摊手: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也调动不起妹妹的语言系统。

米兰的地铁站比慕尼黑狂野得多,黑黢黢的墙上全是涂鸦,角落里有层层叠叠的陈年污渍,隐约散发着一股“流浪汉在此过夜”的味道。

坐到了市中心,每一站都有汹涌的人潮上下车,乘客们被挤来挤去。

于磐的左臂圈着小李,紧握着一根扶手杆,李朝闻也用右手,挡在于磐手腕外面,防止他骨折的部位被撞到。

“一直贴着,不会很热吗?”书语的语气,好像在探究一个学术问题。

“还好啦。”于磐被妹妹调侃,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从小就不喜欢肢体接触,连阿嬷帮他擦个药都不愿意,唯独小李是例外。

“主要是地铁里,总感觉怪怪的。”李朝闻说。

米兰的地铁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乘客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比例,比慕尼黑高。

果然,他们右前方,一个白头发、衣衫褴褛的醉汉突然倒地,他身上的破布,都蹭到了书语的皮衣。

小李揪住她的袖子,一把把她拽过来。

那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李朝闻不自觉地缩脖子,身体也往于磐那边侧,头搭在他耳朵边,两个人挨得更近了。

周围人都退避三舍,只有乘警从远处挤过来,见怪不怪地掐他的人中,没过几秒人就救回来了,乘警机械动作一样,又往他嘴里灌水。

书语松口气,下结论道:“嗑嗨了。”她从皮包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压惊。

“还有吗?”于磐又管妹妹要了一根,想给小李吃。

可这种时候,李朝闻是没心情吃棒棒糖的:“书语,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我没表现出来啦。”书语波澜不惊,黑眼睛直直盯着李朝闻,指指于磐:“如果他不在,你还会缩起来吗?”

嗯,她还真说对了。

如果不在于磐身边,小李挺高个头一男的,肯定挺胸抬头,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有于磐,他不怕也会装作很怕,跟人抱作一团。

她继续道:“没人会保护我,所以我不怕。”

“可是你,你是妹妹呀。”李朝闻感到费解,他姐在家还是被宠坏的小公主呢,书语从前可是富二代独生女,难道于冠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爱吗?他满脸疑问地看向于磐。

刚巧地铁到站,乘警弄了个担架把那人抬下去,于磐护在妹妹前面,轻声说:

“书语,我们会的。”

“们”字像个鼓槌,敲得李朝闻心里钟声荡漾。

书语扯平嘴角,算作一个微笑。

米兰大教堂。

一出地铁口,就能看出它比慕尼黑的教堂精致繁杂得多,琐碎的神像浮雕布满整个立面,无数个小尖塔碧丛丛、高插天,白森森的大理石,被岁月啃噬成米棕色。

绝世精美的艺术品面前,偏偏是下里巴人的集市,崭新的红顶商棚,跟古老的教堂不太和谐。

“Panini con wurstel!”左手边小商贩在叫卖热狗。

“嘭、嘭”右手边的摊子在做西西里奶油卷。

“哇塞!好热闹!”

“来拍几段视频吧!难得这么有烟火气。”于磐笑道。

炎炎烈日下,两个人忙活着找角度、想内容,看着就累。

书语拿手遮着阳光,疑惑地问:“你们是想当网红赚钱吗?我哥不是有钱吗?”

“不,也不全是,”李朝闻有点语塞:“就是想记住美好的瞬间,还有分享生活啦,让国内不方便出来的人,也知道欧洲什么样啊。”

书语愣住了,好像李朝闻的话是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