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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腿发软,胸腔内寒冷与灼热的气息混乱且汹涌。

所以听到另一人的嗓音时,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唐烛。”

直到亨特的声音在人群中猛地拔高:“哎呦小殿下!您可来了!这这这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唐烛脑中虽恍恍惚惚,可还是从磅礴雨声中听到了一声熟悉且无奈的叹息。

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身往后看。

付涼不再如同往日般不动声色,甚至没让身旁一直撑伞的护卫跟随,径直走入雨中,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

唐烛眼圈泛红,忘却自己手上还满是血污,便扯开付涼西服的纽扣,指腹抚过内里仍旧干燥的衬衫。

慌慌张张抬头看一眼他,又垂眸看一眼不再洁净的衬衫。

嗓音喑哑道:“没事…没事吧?”

青年顿首,视线落到他已经侵染满肩的血。才拿出方帕递来,便被唐烛捉住了手腕。

他双手捧着付涼的手,将那唯一的干净的手帕覆盖上他手背那条自指缝至腕部的伤。

见血液透过布料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巷内满墙被匕首穿刺痕迹,可那姑娘却没有任何刀伤。

原来刀刃上的血,是付涼的。

唐烛的眼泪簇簇滚落,终于再难忍耐,吸着气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走的……我不该走的……”

付涼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在看见这人满身是血却还抓着亨特的领子问责时,便已心烦意乱。

他应当后悔自己参与到这本不属于侦探的行动中来,却又庆幸自己没跟着公爵派来的人离开,而是选择折返回来。

否则……

付涼望着面前低声呜咽的男人,见雨水裹挟着血液滑落到他唇边,心底生出股陌生却难耐的情愫来。

接着,他着了魔似的,抬起另只手,指腹擦过唐烛唇角的血迹。脑中仍旧试图辨认这过于稀罕的心情从何而来。

今日没什么不同。

人们照常眼盲心盲,大雨依旧令人厌恶,眼前这人还是那么笨,很不听话。

这个问题,好像没想象中简单。

“你疼不疼…付涼……”

直到他听见夹杂在雨与海浪声中的询问,才终于找到了个荒唐且含糊不清的答案。

唐烛在心疼他。

而他,也在心疼唐烛吗……

第040章

午后三时,风雨晦暝。

红山街某处建筑的院落与门前,停满了挂皇室红绸黄穗的马车。

二楼书房中,医生正收拾包扎伤口后零散的用物,随时准备听号令滚蛋。

缘由是室内的环境并不适宜人类久留。

亨特杵在书房中央的地毯上,对于“弄丢”小殿下此事,他难辞其咎且不敢辩解。

维纳已然是教育过那胖子,在书房中踱步,等待着沙发上的青年开口说话。

付涼新洗的头发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