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恹抬起眼皮:“蜡烛的味道,琼脂蜡烛。”

所以这就是书里偶尔提到的鲸鱼油脂做的,燃烧时散发芳草味道的昂贵蜡烛吗?

唐烛怔了怔。

果然,贵族与平民是有壁的……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他干咳了两嗓子,拿小汤匙搅拌着鳕鱼汤,理不直气也壮:“总之……就是注意安全,还有一些比较重要,像是…别人给的,嗯,信件啊。我是说比较特殊的那种,得好好保管……”

显然,对方听进去了,但又没有完全听进去。

用餐完毕后,付涼将信封装入了自己的西服内袋中,从容不迫地上了楼。

而二十分钟后,当唐烛从卧室出来准备熄灭家里所有灯火时,在女仆准备送洗的布篓里,再次与那件外套碰面。

唐烛:“……”

他万分不爽地从里头拿出了信封,将“熄火任务”交给了家佣们。自己则敲开了小殿下的房门。

付涼开门极慢,不知道还以为里面住得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家。

他的额角有些潮湿,穿着宽松的晨衣,袖口挽起,有力的手腕与前臂可见凸起的青色血管。像是刚运动过。

“我记得你不常运动。”唐烛扯着嘴角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因为对方的脸色并不好。

“嗯。”付涼淡淡回应,也没问他这个“形迹可疑”的室友为什么大晚上造访。甚至自顾自往里走去了。

留他杵门旁试探:“……可以进去吗?我有东西给你。”

对方答应得还算爽快:“嗯。”

果然,付凉这几天真的挺好说话。唐烛心想。

研究室其实是书房,墙体两面皆是高至房顶的实木书架,内里塞满了大小颜色各一的书籍,就连一旁的木梯上也摞着满满当当。

书桌与地毯上,杂七杂八散落着绘满文字或数字的草稿纸。

唐烛小心翼翼避开它们,好不容易才到了书桌前。

落地窗帘依旧收拢在两边,窗外月色皎洁,正落在桌旁那把高背椅上。

付涼靠在桌旁,从一堆草稿纸上捏起一只玻璃杯,喝了口,而后静静看着唐烛。

他被看得一激灵,从口袋中拿出那封信:“这个给你,你一定放好。”

对方应该已经喝了不少,冷白的皮肤透着微红的色泽。接过信封后,依旧那么看着他,没带什么表情。

唐烛吞了吞口水,原想就这么告辞,又多说了句:“又睡不着吗?”

当时自他看小说时还吐槽过付涼的“男主病”。可看他这么没日没夜工作,作息混乱还比别人多考虑那么多事,又忽然理解了。

付涼先是摇了摇头,又垂眼瞥了下手中的信封道:“没有。”

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唐烛在这简短的回答中察觉到对方的笑意。

“哦、那个……付涼,那些信是还未处理吗?”他注意到瓦斯灯下随意摆放着些信封与信纸。

青年的脸被阴影遮了半边,“嗯。”

“今晚必须装好交给邮差?”他又问。

“嗯。”

唐烛虽然忐忑,还是自告奋勇:“我来帮你?嗯……这是一些俱乐部的回信吗?如果没有隐私的事,我可以拿回房间弄。”

付涼将那封信随手放进晨衣口袋,默默又盯了他一会儿后,接着探身从书桌上拾起那几张信纸与一些崭新的信封,递了过来。

唐烛觉得这一切太过于简单,他完全没料到付涼会让他参与自己的日常工作。以至于他接过来时,还频繁地去看信封最底下的落款。

上面确实写着“艾伯特.卡文迪许”。

“我会做好的!”果然,他还是最喜欢侦探助手这份工作。而且他必须证明自己与那位英格兰场的护卫相比较,更合适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