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睡觉你也要帮。”
“嗯。”
裴徊光将缅铃从沈茴身体里取出来,辗转吻她足背时,沈茴支起身,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她将潮红的脸贴在他的肩骨,在他耳边娇声软语:“你不可以丢下我。前路凶险,你得日日夜夜与我相伴,陪着我护着我……”
裴徊光抬起她的脸,欣赏着她脸上的潮红。
“蔻蔻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拉着咱家的手一边抖一边乱戳的小姑娘了。”裴徊光怅然,“没有咱家庇护也能平安顺遂。”
“没有你,我会死的。”沈茴摇头。
裴徊光笑笑。
“不要胡思乱想。咱家可没有自戕的打算。”裴徊光微蜷的指背轻抚沈茴柔软的脸颊,“何况宝宝这样身娇汁甜,咱家怎么舍得?”
他去吻沈茴的唇,贴着她红软的唇缱绻低语:“咱家恨不得将这深宫变成与阿茴的欢海,纵酣淫,享无度。朝朝暮暮、日日夜夜,至死方休。”
裴徊光合上眼,溺在这一刻的温柔里。
沈茴放心地笑了,软软偎在裴徊光怀里。
他答应会陪着她了。
他既答应,便不会食言。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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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煜起了个大早。她知道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孙嬷嬷推门进来时,看见她早早起身,规规矩矩地坐在梳妆台前,听见推门声,她转过头来,对孙嬷嬷扯起嘴角笑了笑,一双搭在膝上攥成小拳头的小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孙嬷嬷一瞬间心情复杂起来。这孩子自有了意识,就被她耳提面令怀揣着那样的秘密艰难在深宫中度日。如今,竟要将错就错,用女儿身登上帝位。孙嬷嬷说不清这样好是不好,她既忧虑齐煜的秘密早晚会被人知晓,又心疼她要一直小心翼翼般假扮男儿郎。
孙嬷嬷曾去找沈茴,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沈茴告诉她,齐煜不会一辈子女扮男装。沈茴还笃定告诉孙嬷嬷,她会保齐煜日后着红妆时亦平安。
这样真的可能吗?
孙嬷嬷心中怀疑。可是事已至此,她除了信任沈茴,竟也没旁的法子。
“嬷嬷,我信母后。”
——这是齐煜曾对孙嬷嬷说过的话。
“走吧。”孙嬷嬷帮齐煜穿上龙袍,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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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龙舆从皇宫正门离开,带着朝臣浩浩荡荡往元庙去祭天。百姓夹道相望,在龙舆经过时,纷纷跪地高呼万岁与千岁。
待龙舆稍离,路旁百姓纷纷起身,伸长了脖子望向两侧珠帘挑起无遮拦的龙舆中,年幼的小皇帝和太后。
纵使沈茴今日着了盛装,满面胭脂遮不住她稚气的少女面庞。
百姓们窃窃私语,感慨于砍下昏君头颅的太后竟是如此一副清丽少女容貌。后有知情人小声嘀咕,告诉身边人如今的这位太后也不过十六岁而已。
夹道百姓的目光很快落在龙舆后面那顶玄色漆金的车鸾。裴徊光一身绯衣冷颜淡目地坐在车上。
待他的车鸾远了,百姓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小太后还是个孩子,虽是沈家女,却也逃不过司礼监掌下傀儡的命运。”
“唉。幼帝母子皆是稚龄,左右逃不过掌印的摆布。能够保下性命,也算善终了……”
“换了新帝又如何?朝政还不是握在裴阉狗手中?新帝母子在那阉贼面前恐要也是跪地磕头的奴才样儿。”
“嘘,慎言啊!当街议论裴徊光,你要命还不?”
一阵安静后,有人犹疑开口:“可我怎么听说如今四地送进宫的折子已不经司礼监,直接呈上去的?”
众人摇头,皆不信。
龙舆停下来,齐煜转过头望向坐在身边的沈茴。沈茴没急着下去,等了一会儿,直到后面的裴徊光先下车,缓步走到她身边,她才将手递过去,搭在裴徊光的小臂上,起身走下龙舆。
经过一段平坦的玉砖路,高高的玉阶出现在眼前。
沈茴温柔对齐煜笑着点点头,齐煜也笑着用力点点头。她已经将今日的流程背了好些遍,决不能让母后失望。她挺直小小的腰杆,往前走去,在沈茴身前,先一步迈上玉阶。
沈茴待齐煜往上走了三五层玉阶,才拖着曳地的凤袍跟着提步而上。
玉阶很高,在艳阳的映照下,泛着暖白的光晕。
沈茴沉甸甸的凤冠珠帘轻晃,一身黑红相间的繁复凤袍逶迤拖曳,袍尾上精致的金丝翔凤绣纹展于玉阶之上,凤威尽展。
沈茴目视前方,唇角挂着端庄的笑容。
前路遥遥又不知凶险几何,可因为是自己选择的路,就会将这条路走得坦然又无畏。
这一刻,沈茴心中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更加坚定,而又有力量。
沈茴一步步终于迈上玉阶最上面一层,她忍着腿上微酸,朝着玉阶下的万人转过身来。
她忽然见到高高的玉阶之下一阵克制的骚乱。
沈茴微怔,又后知后觉地侧首回望。
因她转身,逶迤拖地的凤袍裙摆褶而乱。裴徊光伏身在她脚边,慢条斯理地为她托起裙摆,渐抱怀中,再转于她身后,为她伏身理裙,让她裙摆上漆金的凤凰再次威严展羽。
玄色滚边裙摆间,他整理的指,认真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