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雌虫的命运如此,改变不了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海茵严格按照雌虫命运的轨迹成长,考入军部——晋升——结婚。
类似于麻木走某种设定好的程序,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到了哪个年纪就做哪个年纪的事。
直到新雄主的出现,让他被打磨得麻木僵硬的心脏,慢慢复苏,变得柔软。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错过了世界上最好雄主。
所以现在的痛苦,是他应得的。
多隆不忍心见他用这种方式跟自己较劲,推门而入。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海茵垂下眼睫,接过那卷用丝带系起来的素描纸,缓缓展开。
看清楚上面画的内容后,他浑噩的大脑一下子清醒。
多隆看着他,“海茵,消沉无济于事,你要赶快振作起来,去勇敢争取。不然等你跟兰礼阁下的婚姻关系结束后,你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海茵按耐住心脏传来的异动,不动声色地盯着那副差双眼睛的画。
……雄主画的是他。
是那天穿着作战服,出现在白宫星的他。
心中涤荡起一股暖流。
囚困他的黑暗,好像出现了裂痕。
他依稀看到有阳光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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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军区接受精神力梳理的日子。
兰礼远远就看到,海茵手捧鲜花站在队伍最前面迎接他。
在一堆气宇轩昂的军雌里,海茵那副挺拔优越的好身架,永远是最出挑的,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海茵仿佛就是为军装生的,别的军雌穿不出他那种令人赏心悦目又望而生畏的味道。
好久不见,海茵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兰礼,很克制,又很有存在感。
纯黑的礼服衬得雄主皮肤格外白皙,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雄主把自己养的很好。
分明该高兴才对,可海茵的心口却翻涌着苦涩。
万众瞩目下,兰礼假装没察觉海茵在看他,面无表情接过海茵手里的花,冲海茵点了点头,目光虚虚落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停留就移开。随后在雄虫保护协会护卫队的簇拥下,他大步往演奏厅的方向走去。
兰礼最终没采纳恩格的昏招,按照原计划假装不认识海茵。
他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目送兰礼远去后,军雌们一时间不知纪律为何物,不禁异口同声发出压抑的惊叹。
又年轻又帅气,没雌侍,还没身份背景保护的雄子,简直让虫抓狂。
尤其兰礼长了一张斯文清纯的脸,有种死缠烂打就能追到的感觉。
“肃静。”一道冷声压下,快要沸腾起来的队伍,立即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屏住了。
兰礼对军部的演奏大厅已经很熟悉,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他从容地坐到钢琴前。如墨的明亮双眸,倒映着反光的琴键,如同揉碎了一把璀璨星辰散在眼底。
兰礼选了一首柔和抒情的曲子作为开场。
张弛有度的节奏,刚柔并济的指法,让音乐变得有层次。
哪怕台下的听众都不懂音乐,也能感受到他琴声里的惋惜和遗憾。
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