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真相初现(求订阅月票!!!)(2 / 2)

皇孙凶猛 庚新 14537 字 8天前

白天查,晚上查。

司隶校尉的人员不够,就把执金吾和京兆府找过来,配合着一起查。

到后来,长安县也参与其中。

徒隶,衙役,执金吾————·

加起来有三千人之多。

那些喜欢在夜禁时飞檐走壁,无视禁令的游侠儿便遭了殃。

特别是一些游侠儿聚聚的酒肆旅店,更是一天被查几次,一个个苦不堪言。

以往,他们收留游侠儿可以壮胆。

可现在,却唯恐避之不及。

五天过去,司隶校尉又抓捕了一百馀胡巫,还有三百多游侠儿。

长信宫很大!

也是长安城中,面积最大的官署。

刘进早已让刘德在长信宫中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并在空地上搭建了无数座简易小。

犯人进入之后,刘进也不去审讯。

直接让这些犯人修建牢狱。

十二座虎穴,其中深阱五座,中阱七座,可容纳两千以上的囚犯。

地面上修建大图小图共三排牢房。

其中大五座,小图一百零八个。

加起来,能容纳千人。

这些工作,不是一而就。

被关进来的胡巫以及游侠儿,监狱不修好,他们便出不去。

当然,也有那想闹事,不服管教的。

可这些徒隶,并非徒隶。

全都是陇西羌丶氏,手段之凶残,管你什麽来头。

敢不服从,便是一顿棍棒。

才几天功夫,这些被关进司隶校尉的犯人,便都老老实实。

寅时起床干活,戌时结束工作。

劳动强度很大,工作非常辛苦。

不过有一条,能吃饱肚子。

据说,每三天有一顿肉,管够。

你别管是猪肉还是羊肉,都是肉,而且是好肉。

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忍耐下来,

只希望早日把牢房建好,那位长孙殿下能够大发慈悲,放他们离开。

嗯,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而且每天还有新来的犯人。

每天都有刺头进来。

晚上,徒隶收拾刺头,那边是所有人的乐趣。

再强硬的游侠儿,来司隶校尉干三天活之后,一个个都老实巴交,根本没有馀力闹事。

宫中的清查,早已停止。

卫子夫奏疏汉帝,认为家丑不可外扬。

差不多就得了!

再追查下去,显得她皇后心胸狭窄,而且对汉帝也没有好处。

被看管起来的几个昭仪和婕妤,都撤除了管控。

原本气氛紧张的后宫,随着卫子夫的收手,也变得气氛缓和下来。

但,谁都知道,这件事没完。

卫子夫收手了,那是皇后仁慈。

但汉帝呢?

太子呢?

还有那位风头正劲的皇长孙呢?

靴子一日不落地,所有人都得是提心吊胆。

大家沉默着,观察着,等待着—····

「卫不疑求见?」

刘进从平舆候府返回长信宫,就得到了消息。

今日,是陈毋疾值守。

霍禹呢,则回家休沐。

「让他来偏殿见我。」

「喏!」

陈毋疾忙转身离开,不多时,刘进在偏殿见到了卫不疑。

他看上去精神不错,脸红扑扑的,身上还散发着酒气。

「二舅,这一大早的便吃了恁多酒吗?」

「嘿嘿,昨日赢了八百金,所以请朋友吃顿酒。」

卫不疑晃晃悠悠进来,在绒毯上,靠着围榻坐下,一只胳膊搭在围榻上刘进忙送过去一杯浆水。

他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嘟咕嘟便一口饮尽。

「舒服了!」

卫不疑把杯子放在案上,靠着围榻,打了个哈欠。

「咱们长话短说,我要困死了·—-若不是要来送消息,我这会儿已经回家睡了。」

「什麽消息?」

「昨日饮酒,与覆盎门城门司马吃酒。那厮吃多了,与我炫耀,说有人与他了三百金,三日后酉时,有一队车仗出城-—----我问他,三百金出城,有点夸张了吧。

你道他怎讲?」

「那我怎知道。」

「江青翟登门相求,三百金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

长安封城十日。

并不是说,真的就不让进出,或者说许进不许出。

而是说,进出城门检查会很严格,而且需要有相关部门的准许,才能够进出长安。

嗯·····

长安十门,归属城门校尉所治。

不过,城门校尉归属执金吾所辖,但是与执金吾同级,同为两千石品秩。

每一个城门,有一个城门司马驻守。

城门司马之上,则有城门丞。

也就是具体负责进出通行签署的人。

「江青翟是谁?」

「江充的族子,也是他的心腹。江充在外一应琐事,都是江青翟负责打理。」

「他要送什麽车队出城?」

「那谁知道!」

卫不疑笑道:「总不会是什么正经玩意。否则,他已经拿了照身,何必再找城门司马通融?平舆候,你这抓捕胡巫还要多久啊?城里不少人,已有不满之情。」

「三日后,酉时,覆盎门,对不对?」

「没错!」

「二舅赶快回家休息吧,我已经知道了。」

「好,那我便走了。」

卫不疑说着,便站起身来。

歪歪斜斜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脚步。

「你上次说,找一个叫shouichang的人,对不对?」

「嗯!」

刘进的眼晴,顿时一亮。

卫不疑走到桌案前,提笔在一块竹简上,写下了『寿西长」三个字。

「蓝田,有个寿家,靠贩卖皮毛为生,生意很大。整个关中,有三成的皮毛都是寿家供应。他们在蓝田颇有些名望,族长名叫寿涛。寿涛有一庶子,名叫寿西长,是专门负责皮毛采买。据说,他往来于燕赵,人脉不差。

从七月开始,便一直居住蓝田县城外,玉山脚下的田庄里,深居简出------嘿嘿,颇有些神秘。」

寿西长—

刘进砸吧砸吧嘴,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他!

「你要动他,要小心。

寿家,是燕王附庸,也是燕王的财神爷。没有足够把握,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定然会惊动燕王。那可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主,小时候便能逼得你父亲不得不退让。」

「燕王?」

「你二叔,刘旦。」

卫不疑正色道:「我不是与你说笑,寿西长的田庄里,应该有不少扈从跟随,据说很多是他从代郡带来的精兵悍将。你手下那点兵马,只怕未必能攻破田庄。」

「我知道,我不会轻举妄动。」

「你能知道就好!」卫不疑压低声音道:「且燕王驻守代郡,乃我汉家北方门户------有什麽风吹草动,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之麻烦。你也知道,那边乃匈奴左贤王驻地。」

「那二舅的意思是—.」

「快年底了!」

「啊?」

「年底太庙会有大祭,陛下子嗣都要参与,那时候燕王会返回长安。」

刘进点了点头。

倒是忘记了,这个年月,太庙大祭可是头等大事。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太庙大祭更是无人可以忽视。

到时候,皇家子弟都要参与,除了一些藩王之外,在长安的刘姓宗亲不能落下。

燕王,也必须要返回!

送走了卫不疑,刘进在大殿里沉思。

一直以来,他的目光因为系统提供的线索,一直都在朱安世丶公孙贺与江充的身上。

对于刘据的几个兄弟,除了刘弗陵之外,都没有过多的重视。

而刘弗陵,还是个奶娃。

你要说他在搞什麽阴谋诡计,刘进不会相信。

就像他忽视了刘弗陵之母,钩弋夫人一样。

他同样忽视了刘据的几个兄弟。

汉武帝共有六个儿子。

次子刘阔,已故去近二十载,而他的母亲王夫人,也早已过世,所以不必赘述。

刘旦,刘进的二叔。

其实是三叔。

因为,刘闲已经死了嘛————

母亲李姬,早已过世。

据说,李姬并不是一个很美艳的美人,生平夙愿便是得到汉帝宠爱,不得,郁郁而终。

母亲史良娣私下曾说过。

李姬很骚!

且性格很不好..—

但这样一个女人,求爱而不得的一个女人,却为汉帝剩下了两个儿子。

卫子夫也只不过生了一个而已。

长子刘旦,三十出头。

元狩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17年,受封燕王。

之后,便一直守在代郡。

除了逢年过节回长安,其他时间都在他的封地。

据说,刘旦骁勇。

曾在代郡披甲上马,斩杀寇边匈奴十七人。

当时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谣传。

可后来,代郡送来了首级。

汉帝还专门派人前往代郡调查,确认确实是刘旦所杀。

人高马大,膀阔腰圆。

两膀千斤力,可徒手搏杀虎豹。

刘旦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刘胥。

是广陵王。

比刘旦小一点,今年三十,实岁二十八。

他比刘旦更夸张!

刘进对刘胥是有印象的。

身材,大约九尺,和赵安国差不多。

力大无穷,据说有霸王之勇,十八岁的时候,就能当着满朝文武,将未央宫广场上重达两千斤的青铜鼎扛起。

是gang,不是kang!

二十一岁时,与汉帝在上林苑中狩猎。

从山中窜出一头猛虎,结果被刘胥压在地上,活生生用拳头打死。

一个汉代版本的武松武二郎。

刘旦能徒手搏杀虎豹,但没有人见过。

可刘胥打虎,确是不少人亲眼看见,其中包括汉帝。

说起来也奇怪,刘家是不是真有那种猛将兄的血脉?

据说汉高祖刘邦有一个儿子,名叫刘长,也是一个有霸王之勇的猛人。

刘长有多猛?

刘进不知道。

但刘旦披甲杀敌,刘胥搏杀猛虎。

据说,刘胥在广陵那边聚集了一群手下,整天在山里和熊黒搏杀,与野猪搏斗。

江左,素来不稳。

常有盗匪出没。

刘胥到任之后,于半年里,亲手剿灭了三支最大的水贼,也让广陵郡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卫不疑提及了刘旦。

刘进甚至都忘记了,他还有两个叔叔。

至于昌邑王刘膊··

依仗的只有李广利。

他有没有野心?

刘据相信,他有!

就算刘没有,他舅舅李广利也有。

李广利背后的中山王一脉,同样有!

所以,寿西长是刘旦的人。

那苏文—·

他这个二叔,不简单啊。

不过,不管是刘旦还是刘胥,如他们的母亲李姬一样,始终不得汉帝刘彻喜爱。

一个发配去了代郡。

一个安排到了广陵。

广陵可能还好一些,但那代郡,可是苦寒之地。

所以,刺杀刘进的人,是刘旦?

也难怪刘进这麽想。

不是江充,也不是刘屈麓。

似乎也就剩下刘旦最可以。

而且代郡那种地方,也适合培养死士。

苦寒之地嘛!

什麽荆轲啊,什麽高渐离啊——···

反正就是感觉着,那边的死士,是真的狠。

那无面人,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对———·

是刘旦派人杀的苏文?

如果是刘旦,那当晚出现在廷尉狱的人就不该是探丸郎。

刘旦手里有无面人,那可是比之探丸郎,更加值得信任的存在,

但不是刘旦,又会是谁?

刘进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里,是长安!

廷尉狱,在长安。

长安谁最牛×?

不是江充,不是李广利,不是刘屈,也不是什麽刘旦,更不是他刘进长安城里,真正手眼通天者只有一个人。

他祖父,刘彻!

刘彻或许知道苏文和刘旦有关。

刘彻,或许清楚,苏文氓毁刘据的目的。

但他不想查。

也许是亲情,也许如卫不疑所言那样,担心刘旦在代郡闹事。

他杀了苏文。

一来是灭口。

二来嘛-—---汉帝真正的目的,是在为司隶校尉扫清障碍。

郭曾说过,汉帝此前就有设立司隶校尉的想法。但平白增加一个两千石的官位,哪怕是比两千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需要有充足藉口,

来完成此事。

苏文被杀。

有人冲击廷尉狱。

可能汉帝也没有想到,当晚刘进就去提审苏文。

所以,刘进也被卷了进去。

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汉帝的砝码。

廷尉狱被冲击,我孙子差点再次被刺杀。

你绣衣居然没有觉察,你文武百官,王侯公卿居然没有发现?

于是,司隶校尉应运而生。

刘进也就成为了最大的受益人。

孝里市门外,怎麽就那麽容易出现一个密道?

减显明明被抓了,就那麽容易服毒自尽?

而汉帝也就是在最开始的阶段愤怒了一下,之后便归于平静。

挑动你威严啊!

冲击廷尉狱,是对朝廷的挑畔。

可是,汉帝就这麽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据说那些探丸郎都死了,减显的妻儿也失踪了。

于是,结束了?

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刘进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论不择手段,还得是你啊,我最亲爱的祖父—————

傍晚,刘进离开了长信宫。

他只带上了赵安国一人。

从长信宫出来,沿小街拐入夕阴街,而后又穿过街,悄然来到了孝里市张家铺子。

「唤冯狸来见我。」

刘进一进张家铺子,张家铺子的掌柜便认出了他,把他带到后院,

「另外,去西市狱送个口信,找西市狱丞郭乃,告诉他这里有一把好剑,与他鉴赏。」

「喏!」

「主公,哪里有剑。」

「你就是剑!」

「我哪里剑?」

后院里,只剩下刘进和赵安国两人。

赵安国第一次来,看着这简朴的小院,满是好奇。

刘进乾脆,把蛇剑取出,放在了桌案上。

卫不疑今天过来报信,并未说江青翟的车队里要带什麽。

但刘进,却心知肚明。

刘进与卫不疑两件事。

一个是查找朱安世,另一个是寻找寿西长。

卫不疑明说了寿西长的事情。

那就是说,江青翟车队里的秘密,与寿西长无关。

与寿西长无关,会是什麽事情?

刘进甚至能肯定,江青翟车队里的秘密,和朱安世有关。

真有些出乎刘进的意料。

他左思右想,从没有把朱安世和江充联系起来,

但系统从一开始,似乎就已经把二者联系在了一起,

巫蛊之祸,起于朱安世,成于江充———·

为何是起于朱安世?

却为何又成于江充?

刘进从最开始,就把朱安世和江充视为两个个体,没有把二人联系在一起。

但如今细思,为什麽不能连在一起?

一个江湖大侠,怎可能知晓王侯公卿的诸多秘密?

那肯定是有人在调查。

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一个丞相,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调查的底儿清?

直指绣衣使者!

也只有这种情报机构,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出那麽多的罪证。

甚至,公孙敬声贪污挪用北军军费,也是江充在幕后指使。

1900万钱,很多吗?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多!是天文数字。

但对于王侯公卿—·

汉帝给卫子夫治病,一次就拿出了九千万钱。

如果不是涉及到了军费,而且是北军军费,估摸着公孙敬声挪用了也就挪用了。

刘进一想到这些,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