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此去巴黎音乐厅,当请黑斯廷斯爵士(1 / 2)

大不列颠之影 趋时 5107 字 2个月前

第447章 此去巴黎音乐厅,当请黑斯廷斯爵士出山

对海因里希·海涅来说,现实只是硬币,他会掩盖也会暴露他的真实性。???? ?9????????.????? ????他从来就不易理解,但有多种面孔又是可渗透的。

崇拜者说他是至情至性的风流浪子,保守主义者攻击他偏执好斗丶不近人情,左翼人士则将他塑造成热血的革命偶像。

他是复杂时代下诞生的矛盾体,一个时代的局外人,但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友谊却又让他曲折的人生变得简单清晰。

——弗里茨·拉达茨《海因里希·海涅传》

在巴黎的菜市场区域,有着一条名为圣德尼街的街道。

作为整个巴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圣德尼街的身上遗留着许多历史的痕迹。

这条街道一如往日那般热闹,马车丶行人丶商贩丶酒馆与咖啡厅,喧闹的就像是几百年前一样。

但是只要细心观察,便能察觉到街道两旁上还未结痂的『新伤』。

道路边仍有小部分路灯没有完全修好,有的房屋玻璃上还能看到细微的创伤,甚至就连房屋的墙壁上也能瞧出不少灰白的弹痕。

是的,在去年6月,这里便是起义的主战场之一,而在更早之前,霍乱也顺着菜市场腥臭的恶风将这里洗劫一空。

所有圣德尼街的住户,都知道去年那几个让他们记忆犹新的夜晚让他们有多难忘。

遍地的街垒,从街口排到街尾,整条街的路灯都被破坏,所有房屋的窗户都闭的紧紧的。天黑之后,所有亮着灯的窗户都遭到了子弹的袭击。阴森的景象压倒了一切。什麽都变成了黑的,无论一排排的窗口,还是高低不齐的烟囱和屋顶,或是泥泞的路面,全都陷入黑暗中。

在这荒凉的丶令人不安的丶迷宫般的街道四周,偶尔还能看见几盏稀疏亮灯的地方。借着灯光,可以依稀看见军刀和刺刀的寒光在闪动,听见加农炮车的车轮在无声地滚动,看到联队像蚁群那样正无声地扩大着,并慢慢的向圣德尼街靠拢。

它们就像是一双骇人的丶慢慢紧缩的绞索,最终死死的扼住每一个暴动者的喉咙,将他们勒的双目激凸,吐着舌头淹没了声息,而夜晚的黑暗便是它们的裹尸布。

一场恰到好处的暴雨洗刷了圣德尼街污秽的街道,没了泥的黑丶不见了血的红,满大街只有急着避雨的行人与商贩们抱怨的吼。

一辆出租马车停在了圣德尼街的街口,车夫抹了把滴着水的脸,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先是冲着手心哈气,旋即扭过头对客人说道:「先生,车费收您十六个苏。」

那客人从口袋里摸出了枚一法郎的银币递了过去:「多出来的,请您喝杯咖啡,烦请您稍等我一会儿,之后我还要用车。」

车夫接过银币拿袖子擦了擦,笑呵呵的点头道:「先生,我看您应该是外省来巴黎公干的吧?不如您乾脆包了我的车,一天只要10法郎,您要是租一个礼拜,我还可以给您打个折。」

亚瑟闻言,感觉好像确实很实惠,他转而又摸出一枚金路易:「那我先包两天的。」

「好嘞,那我就在这里等您出来了。」

车夫接了大活儿,被大雨浇湿的坏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将亚瑟搀扶着下了车,便找了个能挡雨的小巷子将马车给赶了进去。

亚瑟撑起那把从伦敦带来的福克斯牌雨伞,先是抬头打量了一眼圣德尼街房屋的门牌号,很快便锁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圣德尼街的23号,那是一间公寓,也是一位老朋友在巴黎的安居之地。

亚瑟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此时与约定好的时间相差并不多,想来那位朋友此时应当正在家里等他。

而事实也正如亚瑟猜测的那样,他刚刚走到公寓的楼下,便听见头顶响起了一声戏谑的口哨声。

海涅倚在窗边冲他开了句玩笑道:「我是应该称呼你为亚瑟·黑斯廷斯爵士?还是《英国佬》知名小说家亚瑟·西格玛先生呢?嗯……或许,你还是以钢琴家亚瑟·黑斯廷斯的身份出现在巴黎最好。巴黎人对于英俊潇洒丶才华横溢的年轻钢琴家简直毫无抵抗力,瞧瞧李斯特,巴黎人全都在上赶着拍他的马屁。」

亚瑟从海涅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他抬起头回道:「海因里希,听起来你貌似对李斯特很不满意?但是我先前去拜访弗雷德里克时,他可是极力向我推荐了李斯特先生。他告诉我,李斯特与我一样热衷于将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改编为钢琴曲。」

海涅对此嗤之以鼻道:「我对萧邦先生没有意见,他是一位不错的人,钢琴水平也是一级棒的。但是我与他在事关李斯特的问题上意见相左,亚瑟,李斯特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他的钢琴水平或许很不错,但是论及才华丶人品与能力,他不及你之万一。」

亚瑟听到海涅一连给他戴了这麽多高帽,便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想的那麽简单。

想让这个犹太裔德意志民族主义诗人损人很容易,但是要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一句赞誉,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巴黎的青年钢琴名家李斯特多半是和海涅结了什麽大仇,这才会激起海涅尖酸刻薄的本性。

不过从海涅的用语来看,他们多半只是有些私人恩怨,而不是在政治观点上有什麽分歧,否则的话,海涅估计早就像是咒梅特涅那样,骂李斯特长了德意志痔疮并伴随小便失禁了。

海涅站在窗边招呼亚瑟道:「先上来吧,外面的雨下得挺急的,再多站一会儿,你就要染上传染病了。虽然霍乱不像之前那麽严重了,但在巴黎依然偶尔能发现几个零星病例,亚瑟,你应该不想在厕所里蹲着成天拉稀吧?」

「当然不想。」亚瑟笑眯眯的回道:「一直蹲厕所会得痔疮的,我还年轻,所以不想这麽早就享受梅特涅的同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