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曼则相反,11月份他的篮板表现很出色,到12月份从出色变成了惊人。
他连续三场比赛拿下20个篮板球,在12月13号客场挑战波特兰的比赛中,他拿下了25个篮板。
其中20个后场篮板,5个前场篮板,这是对甘国阳正面的挑战,证明了他的篮板实力。
在12月连续11场比赛中,他8场比赛篮板过20个,这让他的场均篮板数朝着甘国阳步步紧逼。
在1月17号,开拓者客场挑战底特律活塞的比赛中,彼得洛维奇得分爆发,拿下40分。
而甘国阳就专心和罗德曼抢篮板,他想告诉罗德曼,如果我专心和你争夺篮板球,会是什麽样的境况。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罗德曼在甘国阳的全力对抗下,全场只拿下11个篮板球,3个前场篮板,8个后场篮板。
而甘国阳抓下了11个前场篮板,17个后场篮板,合计28个篮板球,他的所有前场篮板全都传出去成为了彼得洛维奇的弹药,自己没有二次进攻。
摆明了告诉罗德曼,我今晚就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篮板球能力,不是为了得分的。
这种竞争不仅没有让比赛变得儿戏,反而让比赛无比的激烈,充满了看点。
罗德曼一如既往的不服气阿甘,在比赛中不断推搡丶挑衅,积极的身体对抗——虽然没什麽用。
甘国阳竭尽所能,展现了他在防守端的伟大——21分28个篮板8次封盖外加4次抢断。
当队友能得分时,他并不介意将出手权让出来一部分,而防守端是永远不能松懈和让出的地方,他可以永远全力以赴。
开拓者取得了胜利,活塞是真的老了,他们失去了锋芒,只是在靠着过去的惯性继续前进,不管他们选择什麽方向,总体的轨迹就是下落,不断下落,已经无法再往上了。
比尔-兰比尔在比赛中乖的像个大学生,里克-马洪离开了活塞,特平暗黑的一面越来越少,他在活塞转了一圈又转回去了,他眼神中的智慧看起来在变多。
托马斯一整场都铁青着脸,面对甘国阳没有笑容,没有问候,甚至没有垃圾话。
他恨斯托克顿,恨马龙,恨乔丹,当然会更加恨阿甘,正如《体育画报》的文章所说,1990年总决赛的那一肘,将托马斯身上的光环击碎,从此这位微笑刺客脸上的笑容再没有真诚丶灿烂起来。
其实从职业生涯来说,托马斯已经没有什麽遗憾了。
三次总决赛,一次总冠军,足够他在老去时慢慢回忆。
强如J博士欧文,摩西-马龙,杰里-韦斯特,里克-巴里等人,也不过就一枚总冠军戒指。
他和底特律活塞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这段表现,注定要铭记史册。
可偏偏1992年奥运会代表队的选拔上,托马斯输给了斯托克顿,这给了他重重一击。
坊间的传言早就进了他的耳朵,是阿甘丶乔丹丶斯托克顿联手逼宫,让组委会不带他去巴塞隆纳。
本来托马斯还指望着好朋友魔术师詹森能拉兄弟一把,没想到詹森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直接来了个爱滋病,退出篮坛,他自己能不能参加奥运会都要打个问号,别说帮托马斯了。
托马斯越想越是恨,在17号这场比赛大比分输给开拓者后,他径直一声不吭,径直离开了球场。
在回到更衣室接受采访时,丹尼斯-罗德曼突然将枪口对准了甘国阳,说:「阿甘是这个联盟的异类,很多人出于他肤色的原因,对他报以同情和好奇。新秀赛季他刚进联盟时,大家都说,一个亚洲人能打NBA,太了不起了。其实所有人都让着他,他在生涯第一次打活塞时,就抱摔了兰比尔,我认为这种行为非常糟糕。」
「在之后的这麽多年里,他伤害了多少人?在底特律打了多少次架?结果他竟然成为了人气最高的家伙,仅仅因为他拿了冠军,有了很好的数据。这是我们社会价值的扭曲,真正善良,努力的人得不到尊重。一个少数族裔,靠着肤色的光环,总是有人保驾护航,这是我们社会堕落的开始。」
丹尼斯-罗德曼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伊赛亚-托马斯在被问到怎麽看到罗德曼的这番言论时,托马斯的反应是「我们是个言论自由的国家。」
很快有人怀疑,托马斯是背后指使罗德曼这麽说的真凶,因为罗德曼一般不会说这麽多,这麽有针对性的话。
甘国阳在看到罗德曼的这番言论时已经离开了底特律,他轻蔑的笑了笑,将报纸翻到了下一页。
当然,这不意味着甘国阳放过了罗德曼和托马斯,事实上在1月份,舆论界发起了对活塞丶罗德曼和托马斯的一次大讨伐,彻底清算他们在80年代野蛮篮球带来的负面影响。
甘国阳在媒体丶政界的巨大影响力和丰厚资源,让托马斯和罗德曼不得不登报导歉,收回他们的种族言论。
底特律活塞自此彻底衰落,90年代冠军争夺的舞台上,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1992年3月4日,我打破了活塞队单场篮板球记录。
当时我们对印第安纳步行者队,我奋勇夺得34个篮板球。
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我已判断清楚了每个球的走向。
那时我正在和阿甘争夺赛季篮板王的称号,我打破了鲍勃-兰尼尔的篮板记录。
我为自己能打破他的纪录而自豪,我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
赛后,有记者问打破纪录是否是我有生以来最伟大的成就,我回答说:「不,这不是我最伟大的成就。我最伟大的成就是我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这句话当时是正确的,现在仍然没错。
每当有类似的重大事件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总是回想起我的出生地,对自己没有沦落为罪犯感到不可思议。
每当此时,往事就一齐涌上心头,这也是为何我爱动感情的原因之一。
在底特律我明白,篮球比赛是神圣的,严肃的,球员们都想着尽心打好球,人人都有自己的角色。
我们是「坏小子」,打球粗蛮,硬碰硬,但对懂得篮球的人而言,那里面蕴涵着美,每个夜晚大家都全力以赴,当做生死决斗去战斗。
时下的NBA就像全明星赛的扩版,球员们都想扣篮和炫耀,想在每晚ESPN的体育专访上看到自己。
球队也在助长了这种情绪,你到NBA的任何一家体育馆看看,就会知道篮球场外都在进行着什麽。
篮球好像已被放到了第二位,音乐声丶舞蹈队,特技表演让人心惊肉跳。暂停时,有人踩着蹦床扣篮,有人扮着猩猩跳舞,总之五花八门。这些事都贬低了比赛的价值。
1992年我遇到了很多麻烦,我努力冲击篮板王,但有个讨厌的家伙一直拦在我面前,30个篮板也难以超越他。
对,阿甘,一直到今天我都痛恨他,底特律的每一个人都痛恨他。
但我也必须要说,他是真正的篮球手,无比严肃,认真,伟大的篮球手。
我是认真的,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1999年出版,丹尼斯-罗德曼自传《我行我素》,节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