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对季今宵如何把种叔先的温度降下来的方式十分感兴趣,正好又到了擦酒精的时间,他静坐一旁观看。
经过了一晚上的擦拭,季今宵已经能十分熟练地掌握适宜的酒精浓度。
擦完酒精,仅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种叔先身上的温度已经降到了正常。
种元魁兴奋不已,种思运连忙让太医进来诊治,等太医点头后,他神色振奋,急忙让下人开始煎药。
府里下人脸色疲惫,在神情中却带着喜悦,个个脚步轻快,种叔先就是种府的一颗定海神针,他要是倒了,种府不复往日风光,他们这些下人也担心以後的日子。
酒精已经用了两小坛子,第二坛还剩下个底,裴远拿起来嗅了嗅,浓郁的酒精味传入鼻腔,除了酒味浓一些,似乎也没什麽稀奇的地方。
还不是追问的时候,府里的下人把药煎好後端进来给种叔先服下,种叔先的吞咽有些困难,但好在求生意志比较强,他勉强的把药喝了下去,又过了半个时辰,他身体的温度也没有再次攀升。
种思运朝着季今宵拱手深深作揖,感激万分道:“多谢西山县伯出手相助。”幸好他没有阻拦,幸好他还愿意一试。
季今宵正色道:“种大人不必多礼,老大人是我的授业恩师,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说起来也多亏种大人相信我。”
种思运笑了笑,布满红血丝的眼里闪过欣慰,父亲没有看错人。
“呼~”
众人寻声看去,种元魁倚靠在种叔先的床榻上,趴在那里呼呼睡着,这一晚上所有人的精神都时刻紧绷着,看到种叔先的情况越来越好,种元魁没撑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种思运眼里闪过心疼,在榻上拿起毯子,盖到了他身上。
留下人照看,众人来到外间。
季今宵打了个哈欠,他也困得不行,该做的他也已经做了,接下来能不能彻底好起来,也只能看那些太医。
顾不得裴远还在,他打了声招呼打算打道回府睡觉。
种思运哪能这麽怠慢救命恩人,也担心要是出了点什麽急事再去叫人会耽误时间,忙说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季今宵可以随时去睡觉。
季今宵被下人带到客房,倒头就睡,那呼噜声不比种元魁小。
季今宵和种元魁睡了,但昨晚一直待在一起的种思运还在,裴远把他们昨晚的情况打听了一遍。
确认了季今宵确实不会医术,酒能降温。
等季今宵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在是什麽时辰。
门口候着的刁旺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连忙进来服侍。
“少爷,你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
“种老大人怎麽样?醒了吗?”季今宵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刁旺道:“种老大人中午那会儿就醒了,喝了点粥又睡了,刚才种大人又来通知我,老大人又醒了,少爷要是醒了的话吃过饭後可以去看看,种府的人把吃食都给少爷准备好了。”
“少爷睡了这麽久,饿了吧。”
季今宵腹中确实饥饿,但也不急这一时,他来到了种叔先的房门口,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父亲不知,元魁当时看到那口棺材气得连我这个大伯的话都不听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亲且放心,您那口上好棺材没丢,我让人又拖回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