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逢君 希昀 9247 字 6个月前

荀允和前脚进门,银杏后脚便捎了几名宫人,带着楠楠日常衣物与玩具跟了过来。

自楠楠出生,她的事便是徐云栖和银杏亲力亲为,徐云栖怎么可能放心让父亲养一个闺女,自然是将银杏使了来。

荀允和这厢抱着楠楠进了书房,银杏带着人去正院铺床。

荀允和抱着孩子坐在案后,将新作的拨浪鼓拿出来给她玩,荀允和做的鼓面上亲自画了京剧脸谱,惟妙惟肖,楠楠喜欢极了,很快忘了弟弟的事。

番禺市舶司官员带着南洋等地的使团进京,裴沐珩亲自出席晚宴招待使臣,忙完后,不大放心楠楠,连夜来到了荀府。

裴沐珩先去西院给老爷子道了安,由荀府管家领着来到东院书房,远远地听见书房内传来小姑娘咿呀依语,清脆的笑声。

他本以为楠楠第一次离家,会十分不适应,他显然低估了荀允和的能耐,岳父竟然将孩子哄得很好。

毕竟是孩子第一次离开爹娘,裴沐珩怎么放心,将女儿哄睡后方离开。

次日消息终究是传到了景王府,李萱妍听说儿子闯了这么大祸,顾不上用早膳,胆战心惊入了宫,一旦伤到了皇太孙,可是掉脑袋的事,李萱妍进殿后,径直就跪在了徐云栖跟前,

“勋哥儿莽撞闯了祸,任凭太子妃殿下处罚。”

徐云栖觉得她过于大惊小怪了,“二嫂请起,童言无忌,勋哥儿也是无心之失。”

随后妯娌二人交流起育儿的经验。

“勋哥儿怎么会这么说?”徐云栖好奇问李萱妍。

李萱妍叹道,“也怪我和景王,景王实在是喜欢女儿,我们小女儿出生后,过于宠爱,一时忽略了勋哥儿,勋哥儿闹了几次脾气,我和景王没太当回事,只当男孩子皮,如今想着,当初实在过于偏颇,惹他说出这样的话,连累了楠楠和皇太孙。”

徐云栖面露深思,“如此,往后我跟殿下也当注意,万不可伤了孩子的心。”

李萱妍失笑,“一碗水端平很难,弱的一个少不得多关爱些,强的那个便恼了,依我看,问心无愧便是,事事求全必定是心力交瘁,磨合磨合,等孩子大了能玩到一处,也就好了。”

徐云栖煞有介事点头。

李萱妍忽然想起大嫂谢氏,问她道,“大嫂最近可有入宫?”

徐云栖摇头道,“半月前来过东宫,最近一段时日不曾见她,怎么了?”

李萱妍悄悄扫了一眼四下,见宫人都离得远,悄声告诉她,

“大嫂跟大哥吵架了。”

徐云栖愣道,“因何事吵架?”

李萱妍苦笑,“老爷子不是将大哥那病治好了么,大哥新纳了两名侧室,大嫂不高兴了。”

徐云栖抚额。

裴沐襄那病一直不好意思让徐云栖瞧,医馆开业后,便寻到她外祖父求救,老爷子给他调理了半年,总算让他痊愈。

自熙王登基,裴沐襄的处境

便有些微妙,他毕竟是熙王嫡长子,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些许个不得裴沐珩重用的朝臣私下没少在裴沐襄处嚼舌根,裴沐襄此人大的本事没有,胜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拧得清,没有皇祖父那封遗诏,他性命能否保住还难说,裴沐珩为夺嫡付出毕生心血,绝不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皇祖父的遗诏既给了裴沐珩名正言顺的理由,也保了襄王府平安。()

比起做个兢兢业业的皇帝,裴沐襄显然更乐意当个潇洒舒服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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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妍又道,“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女色一途实在是叫人咋舌。”

话落,李萱妍看着温婉沉静的徐云栖就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了。

裴沐珩有足够的理由“三宫六院”,却坚持为了徐云栖守身如玉。

“说到底咱们三个妯娌,还是您最有福气。”

徐云栖嗔她,“二兄对嫂嫂还不够好?”

李萱妍也愁道,“好是好,如今当上王爷后,心思便有些飘了,走在外头,瞧见一些长得漂亮的姑娘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就是府上的丫鬟我还防着呢。”

徐云栖听到这里沉默了。

她恍惚意识到一桩事。

自与裴沐珩成亲,他从未叫她在这事上费过心,一来她这人从无暇与人争风吃醋,二来,也是更为重要的一处,裴沐珩有机会让她拈酸吃醋吗?

没有。

无论是当年在熙王府,还是如今的东宫,裴沐珩任何时候不曾与外头的贵女传出半点不好的名声来,就连府上的丫鬟也规规矩矩,不曾在他面露露出哪怕一截手腕,真的是丫鬟们安分守己?

恐怕更主要的缘由是裴沐珩有意为之。

平日一旦有女眷入东宫请安,裴沐珩从来都是避而远之。

聪明的男人绝不会给女人沾上自己的机会。

当年熙王府三公子名动天下,喜欢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自发生荀云灵之事后,裴沐珩再也没让任何人有机会闹到她跟前来,他用这种润物无声的方式,给了妻子最足的安全感。

徐云栖想到这里,会心一笑。

五日后,她出了月子,第一桩事便是去荀府看望女儿。

事实上,两日前裴沐珩就来接女儿回宫,哪知楠楠在荀府发现了新天地,原先荀允和给徐云栖准备的阁楼如今派上了用场,孩子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怎么都不肯回宫。

不仅如此,荀允和将府上几处溪流疏浚连通,做了一个小筏子,将楠楠放上去让她玩漂流,比起东宫一堆下人拥前追后,束手束脚,荀府显然是楠楠的天堂。

徐云栖来到荀府,老管家欢欢喜喜将她迎进来,二人一道往后院去,便听得花厅处传来吵闹声。

是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声,还夹杂着荀允和有理有据的辩驳。

老管家嘿嘿笑道,

“自从小郡主住过来,老爷子与咱们老爷一日总要吵上十回八回,老爷子要教楠楠小郡主识药名,学针灸,咱们老爷要教小郡主认字习书,老爷子清晨悄

() 悄喊上小郡主跟着他蹲马步,到了午后老爷赶回来,就抱着小郡主在院子里玩,老爷子骂咱们老爷太过纵容,老爷恨老爷子过于冷血无情,对孩子太过苛刻…..”

这是徐云栖能预想到的画面。

这不,老爷子与荀允和又在花厅吵上了。

楠楠不小心撞倒了老爷子晒的药材,老爷子坚持要用小板子抽楠楠的小掌心,叫楠楠长记性,荀允和哪里舍得,只道孩子晓之以理便可,两位前翁婿为此差点大打出手。

老爷子拽着一根小竹竿立在台矶上大呼小叫,小楠楠躲在外祖身后,朝老爷子做鬼脸,有恃无恐。

老爷子环环四望,正要寻个人评理,就看到徐云栖笑吟吟立在花厅外,他顿时腰杆挺直,虎着脸指着楠楠祖孙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