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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千金 董无渊 236 字 5个月前

显金点点头,“意思是,只要我会捞纸,能捞出不错的白笺出来,我在这儿就能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赵管事对照着做,是这样吗?”

赵管事迟疑地看了眼显金身后的李三顺。

李三顺默默地将目光移开。

赵管事病急乱投医地看向并不是很熟悉、但有所耳闻的高师傅。

高师傅正握着陈记特制的竹帘杆子,一边嘿嘿傻笑当作掩护假象,一边脑子转得飞快地偷师学艺——你陈家的斗争,关他供应链下游的小曹村什么事呀!开玩笑,这每家每户的造纸技都是机密,他好不容易被带着进了陈记的作坊,怎么可能脑子空空而归嘛!

赵管事瘪瘪嘴,没有接收到任何有效信息,只能顺着显金的话往上爬,“是!你要做我赵德正的主,你就得有本事!否则我赵德正换一个东家,也不是甚难事!”

想起什么又道,急匆匆地,“不过,得尽快!你若去学个三五年再来跟我说道,我也没时间等你。”

显金了然颔首,“不要三五年,十日后,绩溪作坊,您来,我去,我掌帘做四尺宣,可行?”

第186章 一起集训

李三顺低着头没说话。

一旁的高师傅倒是偷偷拿眼觑了眼显金,正好看到衣袖口子露出来的那双精瘦纤长的手——这小丫头算账做生意是把好手,可捞纸做纸,可不能是靠临阵磨枪就能成的。

捞纸是制宣纸一百零八道工序里最辛苦也最难的一道,一帘水深、二帘水浅,一帘水没身、二帘水破心,且还是掌帘,如若跟着李三顺,当个副手,还能有四五分成功的机会,但一旦自己掌帘,如何卡槽、上帘床、夹帘尺,绝非纸上谈兵啊。

十天,能行吗?

赵德正看这小姑娘面色平静但神容昂然的模样,内心竟升起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意——这万一不行,这小姑娘岂不是要被狠狠打脸了?

嗯……说实话,这小丫头也算不错的了。

至少,单从感观上讲,就比那时时刻刻笑嘻嘻但有功是他的、有祸大家担的陈老五,可坦荡了不少……

显金真答应下来,赵德正尬在原地,伸手挠挠后脑勺。

赵德正想开口说点啥,却见显金已带着人走出了桑皮纸作坊。

显金人一走,刚刚不见踪影的南小瓜朋友伸了个脑袋出来,“哎呀!怎么走了呀!我刚去巷子口买了两只南瓜饼!”

转头看自家赵管事还在原地,南小瓜立刻把两只南瓜饼塞进嘴里,囫囵吞下,瞪圆眼睛,“哎呀!您还在这儿呀!我刚吃完!“

赵管事:……

他知道,他亲眼看见了这出惨剧。

南小瓜当下低头就要跑,在原地踟蹰片刻,对未来女掌柜的好感突破了对赵管事有名无实的惧怕,张嘴就整顿职场,“您着实不该因她是姑娘看轻人家!人戏文里叱咤风云的百安大长公主也是姑娘,怎得就打得了鞑靼、驱得了倭贼!“

赵管事背手低头,走了两步,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兔崽子!你懂个屁!”

姑娘,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没见过大市面!

就算进过学堂,就算看得懂那些金贵书,就算会提笔写两句酸文,也不代表她懂纸!

不懂纸的东家,就是个外行!

外行带内行,注定完蛋!

上面人嘴巴一张,底下人干死干活,最后全都打倒重来也不是没有过——那陈老五好歹是造纸世家出身的,他懂制宣纸不易,懂得这一百零八道工序孰轻孰重、孰急孰缓!

这丫头不过是在李三顺的调教下,背过两页常识,干一年两年可以,大家伙只见烈火烹油,不见火下虚空;若是这丫头凡事太过天马行空,吃苦受累的就是下面人!赚不到钱,受穷挨饿的就是伙计们!

为何桑皮纸作坊,十八个伙计,二十年,一个没换,一个没走?

不就是因为一则他手上功夫厉害,镇得住场子;二则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知道伙计有多苦——桑皮纸作坊在隆冬腊月会花一笔银子给伙计们买炭火、买生姜、买猪油,因为捞纸时整个小臂